“只是好奇呗。我这么掏心掏肺待将军,问一句也不行啊?”
“也行。庞某未曾考虑过姻缘大事,假如让梅梅选,你选怎样的女子做我的夫人?”
她停住步子,展颜一笑,“我选我自己。我选我这女子做你夫人!”
这个盛极的笑颜好似为他笑开了一个春天。他心里被她笑得繁花似锦,如火如荼。
她灿烂一会,又沉静下去。就那样用一种海枯石烂的眼神望着他,轻柔地问:“我想选我自己,行吗?梅梅这么傲气,哪能做什么通房呢,会死的呀!将军,你忍心我死么?”
他被她说得心都碎了。
心碎归心碎,脑子却没浑。他仔细望了她一会,淡然笑道:“怎么,你的任务又变了不成?不要山海灵珠了,改成要做庞某的夫人了?”
哇靠!梅梅霎时目瞪口呆,差点一口老血喷他脸上。
这破男人究竟要鬼Jing到什么程度啊!这么玩哪还有她的活路!
庞雄的浓眉一挑。居然还真是呢!他只是瞬间有这灵感,并没太大根据。只不过她每次动机不纯时都会跟他耍狐媚子,才这么随口瞎猜了一句......
哎,可怜人儿又被他一眼看穿了。这游戏她还怎么往下玩?!
梅梅斗不过他,心里开始来火了。赌气地问:“那我现在要山海灵珠你肯给么?”
他怜爱地说:“小傻子,我当然不肯。”珠子给出去,人铁定会飞走。岂不落得人财两空?想留住人就不能给她珠子。他早把这事儿想透了。
梅梅吸口气压住翻涌的气血,讨价还价道:“那行,我要做将军府的夫人!”
他端起老爷架子冲她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嗯,此事再议吧。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梅梅气得把脚一跺,“那我现在就滚回桃花村当寡妇去!村里有的是年轻力壮的后生,不高攀您这等贵人了!”她心高气傲,脾气恶劣,一点都输不起。当即拔腿就往东跑。
将军沙哑的嗓门儿追着她,“喂,任务不做了?”
“反正死活也完不成,我放弃!”她落珠般的嗓音在寒风里翻滚,“姓庞的你个破男人太坏了,我跟你江湖不见!”那两条细腿跑得贼快,一溜烟儿整个人就被夜色吞噬了。
庞雄的微笑消失了。明知她可能在钓鱼,心里也慌了。可别被野兽叼走,好端端玩出一场祸来。他拔足掠出去,辗转追出一里才寻着她。
那鬼东西在一座石头后面蜷得小小的,眼睛亮晶晶地冲他瞟着。“哟,这不是庞大将军么,寻寻觅觅在找谁?”
他忍笑哼了一声,要揍人似的上前擒住她的腕子。
她笑微微地跟他犟,“那你说,选我做将军夫人行不行?”
他早在心里说行了。除了梅梅谁配做他夫人?可他嘴里却不臣服。
谁会馋一个轻易得手的猎物?他要在她心里做一辈子香饽饽,就得把男人脊梁挺得杠杠的。他太懂这一点了。
他把人往背上一甩,挑衅说:“哼,想坐将军夫人的位置,你就把本事使出来。”
梅梅怄饱了。患难时的生死情谊是塑料的不成?不跟她拿乔会死么?
她咬着牙发狠,行!迟早有一天你会捧着花跪我脚下,求我当这劳什子夫人!到时我跟你拿一万遍乔,再把花捶在你的狗头上!
两人嬉闹了这一场,又踏上了西去的归路。梅梅耗尽了神,转眼又困倦起来。
山中依然清寂,只有靴子踏雪的“哗嚓”声在回响着。听着那么美丽,像一首隽永的小诗,步步都落进了她的梦里。
梅梅在梦里想,就算哪一天她死了,或者回家了,也不会忘了寒夜踏雪的这一幕,不会忘了自己像根菟丝趴在一个宽阔的背上,穿越了几十里山林。
这份顶级的浪漫是要刻在三生石上的。
无论她怎么转世投胎,以后只要一照面就能认得他。正如此生的初见,心里好像有根弦duang一声响,三魂七魄都发出了共鸣。然后她便感觉,诶,这个男人好像哪里见过的.......
她彻底睡着了。
这是一场寂灭的沉睡,所有感知都沉进了虚无。
等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了。一轮华美的金太阳挂在东方,天地间光芒万丈,照着一片洁白仙灵的大雪漠。她的视线几乎不能适应这份无限的辽阔,半天都没办法睁全了。
她不等他介绍,一下就已明白到西蛮了。这个蛮荒、狂野、又美轮美奂的地方就像为他度身定造的主场。它足够旷远,足够丰美,好像蕴涵着无限可能,足够一个大英雄尽情驰骋一辈子。
庞雄不眨眼地觑着她的脸,仿佛只要这张脸上流露出一丝嫌弃或欣喜,都会让他重估这个国度对他的价值。“我们已出关了。现在已抵达了西蛮东境的大草原。半日后可到中都。”他说。
“我们怎么去,走么?”
“昨夜已放了信出去。我的人会来迎接,相信不多时便能到。”
梅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