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敬古人尊者。
而此事也无人告密,实乃林太傅讲学时侧目看到窗外结冰的池塘内有四五册书籍,当即大怒责问,李涛心虚避目,最终挨了打。
然他心中不是这般想的,此番李涛更加厌恶李溯了,将所有错都归结到了他竟不去池内捡书之上。
而苕岚苑内,常之茸近日学习宫规越发用心,虽仍避免不了小臂被反复抽打,但她也习惯了许多,有时打的狠了,丁嬷嬷为了让她双手还能干活,便改打小腿肚,两边换着抽。
几日下来,吴太医给的伤药膏已见底,若没有这药,常之茸都不知自己禁不禁得住打。
腊月底,瑞雪兆丰年,京城又在新年之际迎来了一场大雪,城内再次笼罩在一片白霜当中,别有一番景色。
还有几日便是除夕了,庆新岁时宫中会举办盛大的宫宴,皇帝与妃嫔、皇子公主们一同于乾元殿殿内摆桌用膳,除旧尘贺新年,因此宫中所有人都为着这场宫宴忙碌了起来。
而近日来姬贵妃甚是得皇上宠爱,遂她得了皇上首肯,准备宫宴后在御花园再办一场隆重的迎春宴,届时不仅后宫嫔妃都会参与,还要下柬给高官厚禄的女眷家属们,邀请她们同来饮酒赋诗除旧迎新,可谓是难得的一场大宴。
闻得宫中旨意,常之茸不禁回想起曾经办这场大宴之时,她尚在杨府内的事情。
那时她已入杨府两月有余,日子过得稀松平常,虽除却下人外无人待见她,但也未苛责过她什么。
但当她得知宫中要举办一场迎新宴,且会有皇子公主们参与的时候,常之茸便急切的想要入宫见李溯,她那时知之甚少,心中抱着对李溯和韶贞皇后的诸多怨念,想要于李溯面前讨得常家的一个公道,然而杨夫人自然是不会带她前去赴宴的。
这宴会于平日里京城中随意举办的大不相同,若没有身份地位,是不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且自家女眷还能借此机会得以与皇子公主们有所接触,哪家夫人不想带着自己的嫡女盛装出席呢,所以常之茸在那些时日里想尽了一切办法,她不求锦衣华服浓妆艳抹,哪怕是以杨府丫鬟的身份前去都可,只求杨夫人能带她前去,她如此卑微的祈求,杨夫人有了些许动摇,然杨盈坚决不许。
甚至在临近宴会前骗了常之茸,声称她同意了此事,并以不能为杨府丢脸为由执意要为她梳妆打扮,将常之茸引进了杨盈的庭院中,而迎接她的不是什么胭脂粉黛,是一盆热气腾腾滚烫的沸水,迎面便泼向了常之茸的面容,她本能的侧身想躲避,却依然晚了一步,左脸彻底被热水无法修复的烫伤,自此毁了容颜。
最终杨夫人自然未曾带她入宫,怕她此番不人不鬼的模样会惊扰圣驾,且因此永不得她出杨府半步。
回想起这些痛苦的往事,仿佛还在昨日,常之茸摇摇头回过神来,挥散开这些不快的回忆,专注的看着眼前,与李溯下到一半不知该如何落子的棋盘。
宫宴在即,难得常之茸与李溯得了些空闲,白日可以窝在苕岚苑内闲坐下棋。
常之茸想起一事,放下棋子,斟酌了一番,才抬头问道:“阿溯,纤月姑姑现下在何处?”
李溯微愣,沉下面容低声道:“奴役坊,双目已瞎,双腿已废。”
常之茸虽震惊,但得知人还活着时,便定睛说道:“待两日后我偷偷去趟奴役坊,为纤月姑姑送些吃食和药。”
李溯蹙眉担忧:“你如何去?若被发现便是死刑。”
“宫宴那日人多纷杂,我寻个借口先回苕岚苑,然后去奴役坊,只要小心谨慎,应当不会有人发现的。”
常之茸心意已决,李溯又劝了几番无果,只得被迫同意。
宫宴当日,各宫都是一阵繁忙,所有宫女奴才围着主子东奔西跑,福阳宫亦是,正殿内姬贵妃挑选着琳琅满目的衣裳头饰,她面容Yin沉,挑起的凤眼中尽是不满,她越是看那满桌耀眼的金银首饰越是气郁,只因这些昂贵不菲的首饰中没有一件是彰显地位的黄金凤冠。
“这每年的宫宴,于本宫而言当真是晦气!”
宫女晓兰手执孔雀莲纹金钗,惶恐的说道:“娘娘慎言,这金钗亦不比凤冠差,况且月末的迎新宴,才是娘娘大展风采的时候。”
姬贵妃只得沉着脸佩戴金钗,是了,那所谓的迎新宴她才是主角。
另一边其他几个院落内,云扶苑的人频频前往千秋苑,只因三皇子李涛执意要与五公主穿同款颜色样式的衣衫才可,遂一直吩咐身边奴才去千秋苑打探,看看李清娂穿了什么衣裙佩戴了哪些首饰,可谓是好一番折腾热闹。
而苕岚苑便清静多了,常之茸与慧心两人里外服侍着李溯,为他穿戴整洁收拾妥当,然慧心却与常之茸起了口角,原由便是姬贵妃赏赐给了李溯一身衣裳,是件格外扎眼的白金云纹衫,金丝镶嵌着珠宝,袖口与领口甚至都镶嵌着价值不菲的碧绿翡翠,黑色的腰带中央一颗硕大圆滚的白玉,整件衣衫透露着一股贵气,虽好看却过于奢华。
所以常之茸还是给李溯拿了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