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计民生为本,若真是天公不作美遇上灾年,适当减免赋税帮着当地百姓度过灾年的光景去也是应当,但臣以为谨慎起见,还是该派官员过去核实了那两地今年秋收的情况,不可贸然。若是地方上有虚报且得逞了,难保其他州府来年不会效仿,届时便会乱了政局。”骆长霖道。
太上皇听着微微颔首,后又意味深长的一笑抬眸看向他:“你特意进宫来见朕,莫不是想自荐离京去走这趟差事?”
“太上皇慧眼。”骆长霖面上微微赧然,“微臣以往游历在外,闲散惯了,在京待了快两年确实有些憋闷了。”
顿了一下,又重新正色道:“而且南边战局紧张,后方粮草供应是重中之重,为了保证军中供给,周边的地方上最好都要提前有所准备。微臣早几年也曾经去过边城,知道边城军民生活的不易,虽是一副残躯,但眼下国事当前,也想略尽绵薄之力。”
各地州府衙门按照惯例每年都会有一定份额的屯粮的,以防灾年或者突发的战事之类的好拿出来应急,但如果某个地方常年不出这样的事情,积年累月下来当地官府就难免懈怠不会再把储备粮食这事放在心上了。如果库存的粮食不每年换新,就容易霉烂,也有人私下贩卖好粮牟利,库存里的就以次充好。
现在大觐朝廷两边边境不稳,太上皇也很重视战事相关的事宜。
他对骆长霖这个年轻人还是信任和颇为好感的,又与他深入探讨了这方面的事,骆长霖在他寝宫呆了足有个把时辰,一直到姬星野睡醒了又找过来,太上皇才仓促提笔下了一道旨意。
骆长霖从宫里出来,外面的十安已经等得有些急了,连忙过去从内侍手里接过他轮椅:“公子您怎么在宫里呆这么久?”
骆长霖先是没说话,等被推着离开宫门守卫的耳力范围之后了方才匆忙的吩咐:“一会儿让九琼送我回衙门就行,你马上回去收拾打点一下行装,等我拿了宫里的旨意咱们今日就即刻启程南下。”
十安听得有些发愣:“南下?”
但再转念一想也就多少能猜道:“您是悬心边城的战事吗?陛下御驾亲征亲自在黔州军营坐镇,如果他都挡不住南岳人的进犯您去了又有何用?”
骆长霖的神色凝重,眉头微蹙着,表情甚至很有些烦闷,斩钉截铁的道了句:“他不在那。”
十安这就彻底愣住了,好半天才重新反应过来:“他不在?什么意思?”
九琼已经迎上来帮忙,两人把骆长霖扶起来帮他上马车。
骆长霖道:“他如果真去了南边坐镇就犯不着特意带上皇后了,皇后去了就恰是证明这只是个障眼法,用来蒙蔽外人视线的。”
十安和九琼这就十分吃惊了,互相对望一眼都彼此屏住了呼吸:“陛下没有南下黔州那他现在人在哪里?而且……这么说的话现在在黔州城里的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骆长霖也不至于这小半个月里都一直的坐立不安,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不能在这京城里坐看无为,非得要亲自赶过去才行。
他也没心思再多说了,上了马车只还是催促十安:“别耽搁,赶紧回去收拾,行李不用带太多,就换洗的衣物,再就是……银票尽量多带些,银两的话带够了我们路上用的就行,等我拿了圣旨马上回去会和。”
他是很少有这样情绪明显外露稳不住的时候,十安虽然凡事尚未看出端倪却真被他带的紧张了,应诺一声就爬上马背飞奔回家了。
宫里太上皇写了道手谕让送去中书用印,骆长霖走后他一时居然也没了心情继续处理政务,起身踱步到殿门之前瞧着外面林立的殿宇拧眉失神。
陈忠年去中书省传旨回来,瞧见他神情就走上来:“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明明一上午都好好的。
太上皇的视线定格在南边的天际,隐隐叹息:“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些个孩子一个个弄得紧张兮兮的,连带着朕也跟着心里不踏实起来。珩儿两口子说南境军中潜藏了南岳的细作,朕也把可疑人等都捋了一遍,没个眉目啊……”
院子里这会儿也没有旁人,陈忠年谨慎的压低了声音:“细作的话会是冲着徐大将军的吗?不过若真是军中有个细作隐藏了这些年,他也早该出事了,不会等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是啊,朕跟珩儿也都百思不解。”太上皇再度叹了口气,正在一筹莫展时手指就被人拉住了,姬星野拽着他一根手指仰头又嚷嚷:“饭!肚肚,饿!”
太上皇转头瞧瞧天色,脸上就一扫前一刻的Yin霾,弯身将他抱起来:“是啊,饭点儿都过了,咱们传膳!”
抱着孩子转身进了内殿。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今天会有三更哈。
242、第242章 偏爱
太上皇旨意下达自然是送去户部衙门的, 骆长霖接旨之后就当场跟顶头上司户部尚书告假回去整理行装南下了。
按理说他拿到的是圣旨办差,怎么也算半个钦差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