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尘好看?
苏绾仰起脸,看到他发红的耳朵,手忽然有些痒,差点忍不住伸手去捏,好在最后忍住了。
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注意下影响。
顾孟平将他两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暗暗摇头。
尚未婚嫁便如此亲昵,简直有伤风化,可惜了苏绾那倾国倾城的样貌,竟看上个相貌平平的护院。
“寡妇张氏控告夫家大伯强占家产一事,有理有据,按北梁律法,判其归还豆腐坊地契房契,罚其劳役三月。”汴京府尹的声音从公堂内传出。
“谢府尹大人为民妇做主。”寡妇张氏叩谢。
苏绾拽了下赵珩的袖子,抬脚走进大堂。
寡妇张氏抹着泪出去,开心地跟来看热闹的乡亲打报喜。
苏绾入内行礼。
“堂上何人?”汴京府尹看了眼苏绾,立即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乱。
直视未来皇后可是大不敬之举。陛下就在边上看着,自己万万不可犯错。
“民女苏绾,汴京人士,父亲苏启生乃是香料商人,于十二年前被大伯假扮债主逼死,留下田产三十顷,香料铺子两间,房产三处,皆被大伯苏启民所占。民女恳请大人秉公断案,将原属于我姐弟的田产房产,判归于我姐弟。”苏绾泰然下跪,“状纸已呈交,这些是证据。”
汴京府尹吞了口口水,示意师爷过去拿证据,“起来说话,本官看过你的状纸,十二年前你将将十岁,如何知晓这一切是你大伯所为。”
这案子审不好,自己仕途堪忧。
“回大人,民女有证据。”苏绾从容起身,“十二年前,北梁尚未允许女子置办产业,被占的产业皆是民女父亲的名字。”
汴京府尹点点头,接过师爷递来的证据,拿了块令箭丢到地上,“去兰馨坊将苏启民带来。”
衙役拿起令箭转头出去。
顾孟平眼底满是诧异,他原以为苏驰是在吹牛,未有想到苏绾如此沉着冷静。
她似乎并不惧怕府尹的官威,出口条理清晰,像是有备而来。
转念又想,商户女从小便与各色人等打交道,见过许多世面自然不惧。
苏绾浑然不知自己被点评,一直留意观察汴京府尹的反应。
刚才镇国公来他都不慌,到她就慌了?寡妇张氏一直跪在地上,到自己便允许站着,难道是因为新帝的手谕?
有可能。
可他为何不敢直视自己,好像看了她就会仕途不保的模样?
想到这,她徐徐回头看向赵珩。
他站得笔直,哪怕易容后相貌平平也比顾孟平有气势,甚至有种俾睨天下的威仪在。
然而耳朵还有些红,气势生生减半。
苏绾唇角弯了下,收回视线等着衙役将大伯带过来。
大堂安静下去。
汴京府尹看罢所有的证据,吩咐师爷安排人去大牢提证人过来等着,陛下还有要事,自己不可磋磨浪费时间。
等了片刻,苏启民带到。
他被衙役按着跪下,看到苏绾眼神变了变,迟疑出声,“不知大人何故将草民带来?”
这侄女不是已经死在宫里了吗,怎么活着出来了?
“民女苏绾状告你勾结山匪谋财害命,强占家产,你可知罪。”汴京府尹沉声开口,“从实招来。”
“她血口喷人!”苏启民心底咯噔了下,顿时恼羞成怒,“大人莫要信她胡言乱语。”
这事她怎么会知道?当年她就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过了这么久翻旧账,她手中到底有多少证据?
“苏绾,你来说。”汴京府尹出声。
“是。”苏绾低头看了眼身边的苏启民,将各种证据证人的名字摆出来,具体到什么时间苏启民做了什么,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苏启民额上冷汗直冒,见鬼一般看着苏绾。
她竟是什么都知道,还找到了证人?
顾孟平也更加诧异,这如此多的人和事,便是背下来也会出现疏漏。苏绾却能理清其中的关系,有条不紊地陈述,难怪她说不需要自己帮忙。
若真让自己来,短时间内未必能记住这么多。
她虽无才情,人缺聪明得紧。
“带证人。”汴京府尹一看苏启民的反应就知道证据足了,治他杀头大罪都没问题。
几个被关在大牢里的证人带到。
他们事先已经被审了一遍,看到苏启民立即竹筒倒豆子,将当年的事全部抖出来。
苏启民面如土色,“草民……冤枉,草民也有证人。”
“报上名来。”汴京府尹给他申辩的机会。
苏绾气定神闲,也等着他找证人。
“草民……”苏启民嗫嚅一阵,老实认罪。
他的证人就是刚才给苏绾作证的那几个,还穿着囚服呢。他都不知道苏绾出宫,一直以为她死在宫里了。
新帝登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