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衙役走出大堂,神色严肃。
来看热闹的百姓自动让开一条道,看镇国公的眼神隐隐透着不满。
苏绾带着苏驰往后退了一步,和其他百姓一起看热闹。
“下官见过镇国公,不知国公登门有何贵干。”汴京府尹迎了出来。
赵珩回到苏绾身边,泰然看戏。
“孤听闻犬子上衙门胡闹,故而前来领其回去管教。”镇国公横眉冷目,“人在何处?”
“下官未曾见过世子,国公若是不信不妨问问这些百姓。他们自府衙开门便到了,若真有人来捣乱,不会没瞧见。”汴京府尹气定神闲。
陛下就在边上看着,他有人撑腰不怕镇国公发难。
若镇国公硬闯大牢,便把他也关进去。
府衙内的官兵已经准备妥当,由陛下的近卫统领,就等着镇国公抢人自投罗网。
“当真没有来过?”镇国公的脸色更冷了些,目光凌厉地注视着汴京府尹。
他是新帝未登基前换上来的,有依仗果真气势都不同了。
连个府尹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日后哪还可能有尊荣可言。
“国公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百姓就在这里,问一下又不费事。”汴京府尹面带微笑。
镇国公闭了闭眼,偏头递了个眼色给身边的护卫,示意他去问。
新帝最近动作频频,今日更是不顾朝臣反对,将抄家所得的良田租给贱民耕种。户部尚书被其赶去靖安赈灾,半月后才回京。
万一新帝趁着户部尚书不在朝中,同意朝臣的弹劾撤了户部尚书的职,国公府只怕也要倒。
秦王父子俩一个遭遇埋伏身死,一个被软禁,打破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按照原来的部署,他们计划等新帝拿下太师和韩丞相后,再以清君侧为名除掉新帝,扶持秦王上位。
只差一日。
他们各自集结府兵,等着秦王在福安寺安顿下来,第二日再碰头商议兵力部署,杀了新帝直取帝位。
谁知这新帝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竟提前知晓秦王带兵入京,还设下陷阱将秦王截杀。
再不把秦王世子救出来,共同讨伐新帝,等着他们的下场不会比太师等人好多少。
近日,他们跟武安侯商量好了,趁着新帝登基时日尚短,兵权尚未完全掌握,让侯府世子入京闹事,以便武安侯有借口入京。
两座国公府屯兵三万加上武安侯的三万兵力,戍京大营内的一万人马,只要靖安开始反,他们拿下汴京绰绰有余。
镇国公想到这,磨了磨牙后槽牙,看向大堂门前的百姓。
所有的百姓皆摇头,否认见过世子。
“你来回答。”镇国公抬手指向苏驰,“不得有半句虚言。”
苏驰缓了缓心跳,泰然上前,“回国公,草民不曾见过世子,今日一早过来恰好遇到府衙张贴租田公告,草民只顾听议论了。”
有玄黎哥哥在,他不怕。
“那么大个活人你都看不见!”镇国公心中的火气陡然高涨,抬手指向苏绾,“那你来说。”
苏绾神色平平,“未曾见过世子,民女也不知世子长得何等模样。”
“我也不认识世子长什么模样。”
“草民也是。”
“世子没看到,倒是见到镇国公了,想来草民的运气还不错。”
镇国公怒火中烧,心知纠缠下去对自己毫无用处,遂寒着脸冲汴京府尹拱手,“既然犬子不在,那便告辞。”
“恭送国公。”汴京府尹含笑回礼。
镇国公瞪他一眼,扭头往外走。
武安侯世子身边护卫亲自报信,怎可能会有错。
这汴京府尹分明是不想放人,若自己强行闯入大牢,恐有去无回。
他府中庶子尚有三四人,损失一个也无妨。至于武安侯世子,汴京府尹胆子还没那么大,真的敢做什么。
就是这武安侯世子不在汴京府衙,照那世子以往的行事作风,说不准是睡在酒楼还是青楼,武安侯冒然入京,新帝必定会起疑。
镇国公越想越窝火,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大堂门外的百姓,暗自琢磨府尹的反应。
他方才如此镇定,想来是得到了新帝的重用。
得尽快传信给武安侯,让他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借口入京碰面。
镇国公脚步匆匆,带着护卫转眼出了大门。
围观的百姓放松下来,脸上挂着出了口恶气的笑容,低声谴责镇国公府的世子欺男霸女,关个几年才好。
苏绾收回视线的间隙,衙役也将被告之人带了回来。
她抿了下唇角,扭头看向汴京府尹。
府尹脸上未见丝毫轻松,也没了方才的坦然无惧,看着有些紧张。镇国公来要人他都不紧张,这会却慌了?
记得她在梦里到汴京府衙审安阳王家的人,他看到自己可是吓得不行。
像是刚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