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善堂的空叟。
温良良挑开帽沿,索性将帷帽摘下,放置一旁,与空叟示意后,问。
“大师不想与令妹一起,重振沈家茶业吗?”
顾绍祯倒先笑了起来,捏着她的手掌举到半空把玩,温良良恼怒,偏又挣脱不开,便红着脸颊,低斥。
“松手。”
空叟广袖一展,淡然的摇摇头,“无心,无力,无情。”
“那大师为何还带着这串珠子,自欺欺人。”温良良声色柔婉,盯着空叟掌心的珠串,那人下意识的跟着低头,神情明显一滞,却又在转瞬间恢复如常。
“她过的安好,我便无忧。”
温良良戴上帷帽,起身与他道别,“大师也有困而不解的时候。”
她走的急,顾绍祯与空叟只一点头,便忙跟了上去,迎面烈日刺目,激的他猛一抬手,温良良借机小跑到前院,与之隔开距离。
好容易在马车前将其围堵,偏生那人带了帷帽,不想搭理,顾绍祯站在车下,拽着帘子诧异。
“旁人的事情你急什么,沈香君自己不来找他,定有缘由。空叟与她不是亲兄妹,那也未必能在一起。
天下之事,何能尽如人意。”
他凛了声色,莫名其妙的瞪着一脸怒气的佳人,有些匪夷所思。
温良良心下烦躁,扯过帘子放下狠话,“说你乖僻,倒是言轻。你简直就是Yin冷寡淡,冷漠至极。”
她对着车夫喊道,“驾车。”
车轮碾着青砖呀呀作响,一阵风撩起垂下的帘幔,顾绍祯对上温良良气鼓鼓的脸,帷帽轻轻一飘,又重新遮住她泛红的腮颊。
顾绍祯杵在原地,温良良是生气了?生的哪门子气,跟谁生气?
他不明白,直到彭叔一声长叹,心灰意冷的拱手一抱,“公子,咱们也回府吧。”
爱答不理的样子,叫顾绍祯甚是心慌不安,他清了清嗓音,冷声道。
“彭叔,我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彭吉浑身一抖,磨着后槽牙沉声回他,“公子,叫我说你什么好。”
甫一回到东院,便有人从偏门进入内间候着,小厮名叫兰舟,机灵聪明,是早早安插在相府的眼线。
上回祠堂灵牌被烧,便是他从中守望,临时将夫人的灵牌换做了顾淮敏的,这才没让苏郁的计划得逞。
“她又耍的什么心计?”
顾绍祯有心事,从下马车回府便一直拧着眉,周身一团Yin鸷之气。
兰舟仔仔细细将苏郁怂恿苏珍色/诱的事情交代完毕,便躬身等候吩咐。
顾绍祯厌恶一个人,便不愿让其轻易受死,比如苏郁。当年母亲亡故,祖父病死,其中不必细想,便知是苏郁与二房做过手脚。
这样重利重欲之人,若是将她在乎的权势,宠爱一样一样夺走,叫她哭天不应,叫地不灵,如蝼蚁一般任人摆布,那才叫报复。
“那便让其放马过来,你继续盯好她,不要打草惊蛇。”
顾绍祯撑着下颌,又想起温良良朝他做怒的样子,不免心中不快,他摸索着扳指,忽然计从心来。
......
春烟从冯玉琬房中退出,蹑手蹑脚的合上门后,一转头,心脏险些从喉咙蹦出。
温良良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口,见她被吓到,也知自己神出鬼没了一些,遂顿了顿,眼神扫向邻院。
“他呢?”
春烟知她问的是白景,便小声附在她耳边,道,“他一早便溜了,奴婢没拉住,只听他说要去紫金阁吃酒。”
紫金阁是京中有名的酒楼,菜式多样,口味地道。那里的美酒比比皆是,凉州的葡萄酿,河东路的珍珠红,淮南路的琼花房,两浙路的竹叶青,碧香...应有尽有,可谓网罗天下奇珍。
温良良疾步走到廊下,又叫上两个小厮,喊了没来记得卸马的车夫,一行人朝着紫金阁奔涌而去。
“小姐,帷帽,带上帷帽。”
春烟从帘子外头撇进去帷帽,气喘吁吁的掐着腰,暗道,这个大公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晌午正是紫金阁人少的时辰,饶是如此,前面依旧门庭若市,摩肩接踵,温良良从车上点着脚尖落地,又折返回去,拿了一根棍子傍身。
两个小厮跟在她后面,甫一进门,跑堂的便与掌柜交目一视,紧接着便笑盈盈的把抹布甩到身后,弓腰伸手,迎进温良良。
“您有预定还是大堂落座?我先给您沏壶好茶,夏日炎热,客官静静心。”
温良良手里的棍子一横,放到桌上咣当一声,微风恰到好处的吹进大堂,将帷帽荡开一角,众人未能窥得真容,便又将那抹洁白的下巴掩上。
“我找人,烦你替我喊一下。”
温良良坐在就近的位上,抬头逡巡了一圈,没有发现白景的身影。
“您说,我照做。”他很是客气的低头,温良良低声描述了白景的穿戴,没有提及他的名号,那人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