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定是哪只猫儿看走了眼,误伤了公子。误伤,误伤....”
朱陌跟着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敛了笑,“姑娘说的是。”
明明顺着温良良的话应承,听起来却无论如何都别扭,顾绍祯又故作委屈的样子盯着温良良,便是解释越多,越说不明白。
“最是烦你。”
气话落到顾绍祯耳中,听得那叫一个受用。
从前温良良在顾府做夫人,小心谨慎,端庄得体,便是受了委屈,面上却也装的毫不在意,十分大度。哪里会这般使小性子,无所顾忌的发脾气。
临上马车前,顾绍祯又踱步回来,略一低头,问道,“明日你穿哪件衣裳?”
温良良剜他一眼,鼓着腮帮子把头一扭,秀气的鼻梁汗珠云云,风一吹,淡淡的香气卷入顾绍祯的前怀,他也不急,耐着性子等她。
春烟眼珠咕噜转来转去,用手掌挡住半边脸,小声道,“小姐最近做了几件新衣,藕色的。”
顾绍祯挑眉,一甩广袖,往门外走去,途中探出右手摆了摆,“说定了。”
朱桑朱陌回身冲着温良良拱手抱拳,爽快道,“夫人,哦姑娘,明早见。”
说罢,两人疾步跟上前去,温良良便是想反驳,也没人招呼,刚要责斥春烟,彭吉从旁走来,眉眼和顺,“夫人,哦姑娘,公子送你的猫,可还喜欢?”
“他送的?”温良良诧异,便见彭吉直起身子,看着门外,笑道。
“公子对那猫儿有些不待见,抱完便打喷嚏。”像是感应到彭吉的话,攀着车沿的顾绍祯不适时宜的打了一个喷嚏,又回头迎上温良良的眸子,乖戾的笑了笑。
彭吉摇头,“你瞧,公子嘴硬心软,想着夫人喜欢猫儿,便放在身侧养了几天。他那样骄矜的人,能为着夫人一步步筹谋,是真心喜欢夫人。”
他抱了抱手,很快便跟着车马往城东赶路了。
顾绍祯回到相府不过盏茶的功夫,宋昱琮便寻上门来。
月余未见,他好似清瘦些,眼眶下乌青一片,顾绍祯走到厅门前,便看见他垂首不知所思的样子。
“殿下,贡茶一案想是有了定论。”
顾绍祯置若罔闻,滚了滚拇指上的玉扳指,示意丫鬟退下。
他不是圣人,自然无法普度众生。
更何况,宋昱琮所求,乃是求而不得之人,是他顾绍祯的夫人。
“幸有你找出当年在沈家做事的胡友山,经年累月,他潜藏的很是隐蔽。若非他受人指使,在贡茶里加了藤黄,又怎会将火势引到沈家。
胡友山卖主求荣后,一路南下避开追杀,日子过得战战兢兢。稍一刑讯,便将当年之事吐露干净,顺藤摸瓜,查出几个皇后的党羽,现下都关押在刑部。”
宋昱琮笑笑,眼睛里泛着血丝,声音也显得很是粗哑。
“皇上是何意图?”顾绍祯托着下颌,半边身子靠在方椅上,暗中打量宋昱琮的神色。
“他命我全权处置此事,掌权后他很是谨慎,虽让我监国,却不曾给我大印。三司会审马上定案,沈家的事情,也算有了交代。”
顾绍祯揉了揉耳朵,便是翻案,沈家已然破败,纵然沈香君营生不错,也决计恢复不了当年沈家十载贡茶的盛势。
至于广化寺的空叟大师,尘缘已了,乐得逍遥。
沈家兄妹,也算对祖上有所交代。
“殿下打算如何处置皇后?”
宋昱琮叹了口气,眯起眼睛感慨,“她是嫡母,没有圣上的准允,我不能动她。”
后宫嫔妃寡淡,皇后与庆安帝夫妻多年,即便她把持朝权,跋扈专横,失势后庆安帝亦没有赶尽杀绝,只将她送至白佛寺,眼不见心为净。
说到底,未触及到圣上的底线,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揣着糊涂自得其乐。
“殿下可知,圣上新得了一位高僧,Jing通点茶之术,又会炼制丹药。”顾绍祯顿住,抬眼望向宋昱琮。
那人始料未及,稍一寻思,忽然惊道,“空叟大师?”
“圣上对皇后留情,究其根本是因为没有伤及到他。若是茶团里面重现藤黄,殿下以为,照圣上多疑的心性,加之旧案累积,他还会不会保全皇后。”
“此计甚妙。”宋昱琮站起来,一手放在后腰,一手端在前怀,颇有些激动的说道,“皇后亲弟的老丈人,将贡茶采办下发到各处,鱼龙混杂,为谋私利,好些事情都说不清楚。
甚至你那庶兄,也分了一杯羹食。你放心,我会将顾家择出来,至于其他,一网打尽。”
“多谢殿下。”
宋昱琮不过半晌,便神采奕奕,与初来之时的沮丧判若两人,他喝了口茶,又问。
“明日你有何安排,若是没有,便与我一同进宫,我向圣上为你讨个爵位。”
顾绍祯的祖父受封爵位,其父顾淮卿却没有袭爵,一来因当年祖父疾病暴毙,死因蹊跷,二来顾淮卿不得圣意,袭爵之事终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