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脸上,还有手指甲。她指甲缝里全是黑乎乎的血渍,还有泥巴灰,手背上好些地方磨破了,结的也是血痂。他一向是有些强烈的洁癖的,以往若是看到这么一双手,怕是要离的远远的。若是碰到他一下,恐怕三天吃不下饭的。这会却全然想不起。他见用帕子擦不干净,便从小匣子里拿了把小剪刀,替她把藏污纳垢的指甲剪了,还有指甲盖边的破皮。他从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干过这种事,跟张飞绣花似的在那两个眼睛盯着她手慢慢剪,生怕不小心剪到了rou。
幸好,不算是太笨拙,总算把十个手指剪的干干净净,光秃秃的小月牙了。
他索性坐到床尾边上,给她擦了个脚,把她的剪指甲也剪了。
她睡的很安稳,并没有被他给弄醒。
云郁发现她裙子上有血,还以为她受了伤。找了半天没找到伤处,他思索了好半天,才明白究竟。他心里有些毛毛的,感觉头皮子发麻。他是个男人家,哪懂女人的事。成人时受的教育就是,女人身上的血,是污秽的东西。女人若是来月事,就不能跟她同房睡觉,因为脏,有晦气。只有过了那几天才能碰她们。他想起原来宗族里有个人,那汝南王,有个很出名的事,就是跟女人月事有关。汝南王辈分比他大一辈,称叔叔,但其实年纪跟他差不多大。云郁十几岁的时候,常跟他来往。这人喜好男色,极度讨厌女人,性子也暴躁,娶了个王妃,成天把人打的头破血流。据说有一次就是因为汝南王跟王妃一块睡觉,结果王妃突然来了月事,弄脏了床被,汝南王将其一顿暴打。这种事传出来,宗室都引为奇谈。那汝南王就是个疯子,断袖断的人尽皆知,把王妃当奴婢丫鬟的揍,揍成重伤,还把人撵出府去,弄的太后亲自出来训斥,最后逼他和离了的。宗室兄弟子侄们,都知道他,私底下都笑,最喜欢议论他,开他的玩笑。云郁记得他少年时第一次听说这种传闻,心中那种隐约古怪的、嫌恶又猎奇的感觉。反正受了点影响,每每一看到女人,就想起这汝南王那桩公案,多少觉得有点恶心。
他本能地有点畏惧这种,想叫人来,又怕她难堪,被人传出去了,宫女多嘴多舌,多丢人。想不管她,又看不过她这么脏兮兮的躺着,只得硬着头皮,用帕子替她擦洗。
完事后他长吁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过了这一场,完全可以去当稳婆替女人接生,根本不用怕什么血光之灾了。
第69章 同林鸟
云郁将衣裳给她换上, 殿中静坐了一会,想起还有一堆麻烦事等着处理,只得勉强打起Jing神, 往太和殿去了。
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析置州县, 还有撤镇并藩的事, 以及拟定赋税户制, 兼币制改革的方案。因韩福儿的事耽搁了一些。各地的奏章又垒了一大摞,还有紧急军情,都需要立刻处理。云郁刚到太和殿, 拿着案上奏章, 还没来得及批阅,就遇着贺兰韬光、杨逸同时来请见,二人行色匆匆面布Yin云, 告诉他一个噩耗。
“陛下,荥城失守了。”
云郁听到这个消息, 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萧衍封云灏为魏王, 让大将陈庆之护送其北归洛阳。陈庆之带了七千人,北上的第一关就是荥城。
云郁早早准备了, 让刺史丘大千任主将,率七万人据守荥城, 阻止陈庆之北上。
陈庆之是个天纵的将才,萧衍忠心的走狗, 当初在涡阳一战成名, 连取魏国十三座城池,出战以来,无一败绩。萧衍此番派这人出马, 云郁心中当然是紧张的。但毕竟他只有七千人,云郁觉得,拦住他不成问题。丘大千也是个能征善战的,总不至于七千人都打不过吧?没想到啊,战败的消息竟然传来的这么快。
“丘大千呢?”
云郁一时怒火中烧,那温文尔雅的面孔,瞬间狰狞起来:“他不是在奏疏里信誓旦旦,称他有七万人,还说在荥城以南筑了九道防线,一定能把陈庆之挡在城门之外。这才几天就失守了?”
贺兰韬光道:“这个陈庆之,用兵太神速了。一日之内就突破了三道防线,丘大千当天就投降了。”
云郁气的骂了一句脏话:“朕x他的妈!”
他简直想杀人了。
“七千人!”
他愤怒道:“十倍的兵马,拦不住一个陈庆之!这么多人,就算是只狮子老虎也把他捉住了!何况是个活人。难道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荥城失守不是重点,重点是,魏国七万人,败给陈庆之七千人,这对朝廷,还是将士们心中造成的冲击太剧烈了,几乎会瞬间摧垮朝廷的战斗力。
对云郁来说,这是一个相当沉重的打击。漫长的不眠之夜,太和殿的灯火天亮未熄,从这一夜开始,他再没有得到片刻安宁和休息了。
有一个事实,是他心中明白,但又无可奈何,且必须面对的。那就是整个魏国从上到下,没有丝毫凝聚力、战斗力。魏国号称统治中原,但实际上能真正控制的地方只有河洛这一带。原本从并州到洛阳,以及关中,这大片地盘是魏国掌控的,但随着六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