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呦呦却总想赶他走?
尽管心中郁闷,周怀禛面上还是镇定极了,他淡淡说道:“那原不是什么要紧事。”
话罢,他意有所指地问道:“呦呦可还要逛逛其他地方?”
谢娉婷更是怔愣了,殿下方才明明说是偶然路过,可是如今这话里的意思,是要陪她逛街?
殿下一向冷清不爱热闹,今日竟然要陪她去逛街?
谢娉婷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她心中想着母妃交代的差事,想去看看那几间铺子,但是瞧见殿下面上不显,眼中却暗含着的期待,她的心就软了又软。
她知道殿下是想去的。
殿下入主东宫十几年,从小便极为自律,幼时她入宫,瞧见最多的就是殿下临窗苦读,跟着太傅学为政之道。
有一年元宵节,皇后娘娘办了晚宴,她随母亲一同入宫,宫中灯火辉煌,人人喜不自胜,只有殿下一个人神色冷清,瞧不出节日的欢庆,对着太傅留下的《六韬》反复思索。
父皇不慈,兄弟不喜,皇后娘娘在宫中又举步维艰,殿下自小就没有太多的欢愉时光,他大把大把的时间,扔在帝王之术上,恐怕根本从未用闲暇的时光,细细瞧一瞧燕京城这繁华的景象,瞧一瞧,他未来要守护的天地。
脑海中一瞬间划过这许多,谢娉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轻轻说道:“殿下,去哪里都好。”
只要殿下开心,去哪里都好。
周怀禛一怔,他意外地从小姑娘眼中看到了一抹温柔和……心疼。
虽然这心疼来得莫名其妙,但他的心却像是被羽毛轻轻触碰了一下,酥酥的,麻麻的。
嗯,他的小姑娘在心疼他。
这样的认知,让周怀禛近日紧绷的心弦尽数消散了,他忍下这股心悸,冷清的眉目柔和了一瞬,轻声道:“那,去酒楼?”
眼下已是正午十分,恐怕她用了早膳过来,就一直未曾进食,到了这个时候,是该饿了。
周怀禛料得没错,谢娉婷急着看账本,早膳也不过匆匆用了几口便搁下了,她此刻腹中空空,还真有些饥饿。
听了殿下的话,谢娉婷险些以为他是她心里的蛔虫,连她想了什么都知道。
但是殿下没在宫外用过膳,恐怕也不知道,上河街吃食最棒的酒楼在哪里,出于地主之谊,谢娉婷说道:“殿下去过同春楼吗?那里的锅子做的好极了!”
周怀禛面色不改,微弱的光落在小姑娘的鼻翼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了暗夜里的星星。
他心中一动,微微敛眸,不忍心戳破她那样简单的欢喜,告诉她他早就已经去过了,因此只是低声道:“好。”
谢娉婷听他回答,心道殿下果然没去过,不由更想带他去试一试同春楼的美食了。
她下了楼,将记住的尺寸报给柳师傅,又转身问道:“……公子,您要什么款式的呢?”
周怀禛微微一愣,他的衣衫,尚衣局自春季便开始制作,即便是今年不再制新衣,翻着个穿他也穿不完,今日来罗绮阁,不过是想见她而已。
衣衫是什么款式,他一点也不关心。
谢娉婷见他久不回答,便以为他是不清楚有哪些款式,便一一将那款式念给他听了,又问道:“您喜欢哪一种呢?”
周怀禛一言不发,他阔步走近了,对着她道:“你喜欢就好。”
此话一出,谢娉婷瞬间怔愣了。
那柳师傅掩唇一笑,道:“小娘子,你夫君的意思,只要你给他挑的,他都喜欢。”
柳如素在这家铺子做师傅也有些年头了,达官贵人见得不少,可夫妻如此恩爱的,还是第一对。
谢娉婷的脸色轰然一红,她不敢看身侧人的眼神,连忙掩饰自己的局促,匆匆道:“那就……每个款式都来一件!”
却不料,此话一出,柳如素笑得更灿烂了,她忍住笑声道:“这位公子,您的夫人是觉得您穿什么都好看呢。”
周怀禛面色瞧着平静如水,他广袖下的手微微一动,耳根子却红了红,他微微侧目,瞧见她局促的样子,不由笑道:“凡是店中有的款式,也通通给我夫人做一件,日后派人来取。”
谢娉婷听了这话,面上的红热烧的她此刻恨不得找块冰冷冻一下。
殿下叫人通通给她做一件,不就是变相夸她,穿什么都好看吗?
凡是生意到来,商家没有不开心的,柳如素脸上笑开了花,她殷勤道:“两位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衣衫我定会让人尽快做好,等您来取。”
周怀禛闻言,微微颔首,他眼角余光往旁边一看,便瞧见一个女子正用帕子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
来人正是徐妙锦,她听着太子和呦呦两人的话语,简直觉得被喂了一嘴的麦芽糖,甜到发腻,甜到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韩偓在她身后跺了跺脚,本打算趁殿下没发现,将妙锦带走,可没想到此刻已经晚了,他面露尴尬,嘿嘿笑道:“那个,我们不是故意的!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