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焦急,想来是撑不下去了。”
荆州交州并没有充州富足,充州在赈灾物资尚未到来前,尚且能凭借往年的物力财力支持半个月。
而荆州交州却很是不同,从出现灾情到现在,全靠地方乡绅捐助,从外乡购买粮食,但有钱人毕竟是少数,更何况,是人都会有私心,哪有人会捐出全部家产去缓解灾情呢?
现下,这两州的长官倒是终于忍不住来求人了,可先来求见的竟然不是太子殿下,而是靖王。
周怀禛并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靖王之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燕京运回一批粮草,他又怎么会甘心自己的辛苦打了水漂,白白地将粮食送到荆州交州呢?
费力不讨好的事,周怀祀从来不做,他必会推脱,届时,那两州长官自然会来找他这个奉命赈灾的太子。
许良又问道:“殿下,咱们该如何行动?”
粮草又不能凭空变出来,可若是放下荆州交州灾情不管,必定伤了民心,损了太子的威望,要是管,就得寻法子找到足够的粮草。
周怀禛望了一眼外头的残阳,内心毫无波澜,他道:“燕京军需案里丢失的粮草,此刻就在充州。”
许良不过一瞬就明白了殿下的意思,他眼中一亮,暗道自己蠢笨,急切问道:“那殿下,现在这批粮草在何处?咱们可以设法将那批粮草光明正大地运出来,这样就可解决燃眉之急。”
周怀禛瞥了他一眼,气定神闲道:“不必着急,总要见见两位知州的面再说。”
话到此间,便听门口守军来通报了,正是荆州交州两地知州前来拜见。
周怀禛冷冷道了一声“进”。
两位知州应声进来,俯身给太子殿下行礼,道:“下官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圣安。”
周怀禛对这二人颇有印象,原因无他,每年岁末送到燕京的奏表中,这两位十有□□都要哭穷一番,渴望减轻两州赋税。
周怀禛并未出声,直到两人的面色有些惶恐,行礼的手有些颤抖,他才淡淡说了句:“起来吧。”
两人如释重负,若不是此刻在太子殿下面前,要注意仪容,他们真想擦一擦额上的冷汗。
方才拜见陛下最看重的靖王,他们都没有这样畏惧的感觉,眼下太子一句话都还没说,他们就觉得心中拔凉拔凉的。
荆州知州黄立上前一步,说道:“殿下,臣等有急事奏报……”
周怀禛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就这样瞧着两人,漫不经心道:“黄大人与魏大人口中的焦急,孤可没瞧出来,两位大人方才同靖王殿下相谈甚欢,想来已是有了赈灾良策,怎得还不快马加鞭,赶回地方救灾?”
黄立和魏凡两人立刻面露苦色,倘若靖王殿下有法子,他们怎么会前来求太子殿下?
方才靖王倒是和气,他说充州也正处于灾荒之中,匀不出多余的钱粮分给二州,总之就是好话一箩筐,要钱粮一分也没有。
平常两州没少给靖王孝敬,就是图危难之时靖王能出手相助,可是眼下看来,靖王实在是有心无力,他们只能前来求太子殿下。
黄立比魏凡更圆滑一些,他隐隐察觉到,太子一定有法子弄到赈灾的粮草,连忙说道:“殿下,两州事态紧急,下官也是求救无门,一时慌了神,听闻太子殿下坐镇充州,这才连日赶过来,不过歇了歇脚,便先被靖王殿下召去了,实在不是臣等怠慢。”
魏凡跟在后头连连点头。
周怀禛眯了眯凤眸,其实他并不在意两人先去拜见了靖王,只是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两州灾情,他必然要出手相助,只是他不想让自己的付出显得那样廉价,作为交换,他总要得到些什么。
他在等这两个人的诚意。
黄立在官场yIn浸多年,哪里不知道天上不会凭空掉馅饼。
从自己手中让利的感觉自然难受,可若等灾情报到京都,皇帝不会承认是自己抠门,治国不力,只会把锅甩到地方官员头上,到时候乌纱帽不保,什么利益也只会落在别人的手里,没他的份。
这样想明白了,黄立即刻跪下表忠心,他说道:“殿下,若殿下能解荆州燃眉之急,黄立愿肝脑涂地,为殿下所驱,除此之外,荆州矿区,也可让殿下一半。”
荆州的矿山举国闻名,黄立能坐上知州的位子,背后自然是有人相助的,黄家庶族一支靠勘矿起家,甚至周怀祀在充州屯兵,也要与黄家合作,铁矿是必须之物。
交州知州魏凡瞧见同僚表态,生怕落了下风,急忙道:“俺……俺交州虽然没有矿石,但……但瓷器是一绝,若殿下需要,俺……在所不辞。”
韩偓憋住胸腔里的笑意,不由感叹交州的方言真是博大Jing深。
周怀禛瞥了韩偓一眼,他轻轻将手中的宣纸搁在一侧,挑眉道:“两位也知道,孤的父皇最恨贪官污吏,从小便教导孤要清正廉明,因此,以免父皇误会孤,还请两位将方才所言尽数录下,也好叫父皇知道,咱们这是公平交易,不存在受贿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