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样朝球场上的人群里冲,那马疾驰如风,眼见便要撞到还在马上的谢娉婷。
周怀禛瞳孔一缩,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甚至来不及多想,也不知自己是抢了谁的马,又是谁在他耳边尖叫。
他横跨上马,凤眼微微赤红,手上用尽了力道,马儿吃痛,嘶鸣一声便飞窜而出。
宾席上的女眷都被这一幕惊住了,纷纷站起身来,紧张地瞧着底下的情形。
谢娉婷察觉到那疯马朝着她冲过来,已是晚了半拍。
她身下的马儿似被那疯马影响,也躁动起来,马蹄不安地扒着地皮,嘶鸣力竭,隐隐有将她震翻的趋势。
她额上冷汗直流,眼瞧那疯马越来越近,她颤着手拔下鬓角的发钗,眼一闭,猛地将发钗刺入马躯,胯*下骏马吃痛,朝着前方疾驰而去,她颤着身子,紧紧抱住了马儿的脖子,不敢睁眼看下头的场景。
她从没有这样惧怕过死亡。
祖母健在,王府安好,她还没有走上前世的不归路,一切都蓬勃至此,她舍不得死。
耳边是呼啸风声,她颤着心尖去忽略一切声音,可是却毫无用处,只听马蹄触落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朦胧中,她听见有人在朝她喊:
“呦呦,别怕,将手递给我!”
声音湍急冰凉,又隐着莫名的温柔,与她上辈子离世前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她身子一震,睁开杏眼,泪眼朦胧中瞧见一人策马而来。
周怀禛离她不过咫尺,浮跃清透的金光落在他的白衫上,落在他半边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的面色经年累月的冰冷,已然忘了如何柔化,不至于吓着眼前的姑娘,可是藏了黑雾的凤眼里透出的焦急,却如何也骗不了人——他在乎她。
谢娉婷微微动了动身子,她颤抖着将手伸到他跟前,男人就势拉住她的手,奋力揽过她的腰身,她的背脊落在他僵硬的胸膛上,似是被烫了一下。
女子柔软的娇躯落在他怀里,周怀禛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脸黑如包公,狠狠地说道:“谢娉婷,你胆子可真大!”
谢娉婷咬了咬香唇,她惊惧地握住他持缰绳的手,芙蓉面微微一侧,泪珠儿就似泉涌般滚了出来,声音带着惊惧后的柔软颤抖,“下次……下次不会了。”
周怀禛闻言,脸色却更黑了,他磨了磨牙,Yin沉问道:“还敢有下次?嗯?”
他本欲再训斥几句,可瞧见她眼眶通红,委委屈屈的模样,便疑心自己是否说话太重,将人吓着了,他不由顿了顿,将余下的话都收了回去。
怀里的女子许是坐姿不舒坦,忍不住动了动,因她这一动,周怀禛瞬间僵直了身体,他脑海像是炸出了一片烟花,一瞬生出了无数绮念,却又抿了抿薄唇,尽数斩去。
可他手持缰绳,似有若无地触及她胸前柔软,血气翻涌,实在难耐。
他气息微粗,耳尖微红,喷薄的热气落在女子如凝脂的脖颈上,惹得怀里人一阵瑟缩。
他微微蹙眉,吐纳一息,默念了几句静心咒,这才避开怀里人香软的身子,虽然面上恢复了冰冷郑重之色,耳尖却仍旧罕见地露出暗红的色彩来。
马儿闲庭信步似的回了赛场,却见场上比试已然中止,虞氏与戚氏心焦如焚,直到见太子护着人回来才安了心。
徐妙锦眼眶红着,远远瞧见呦呦同太子同乘一骑归来,想要迎上去,却又暗戳戳地察觉到了不合时宜。
太子殿下对呦呦一腔真情,若能修成正果,再好不过,如今难得有时机能让两人摒弃前嫌,她不该上前叨扰的。
她和玉团玉锦负责守卫己方球门,呦呦趁着对方只对着玉团发难,远绕截球,一时比赛终止,出了如此意外之险,她们三人相隔甚远,根本无暇营救。
万幸太子殿下赶了来,如若不然,今日呦呦遇难,她定要自请谢罪。
至人前,周怀禛翻身下马,他仰首望着上首的姑娘,剑眉微蹙,将手伸到她面前,说道:“下来。”
谢娉婷见他神色不虞,暗道自己给他添了太多麻烦,他做事一向清明利落,定然不喜她这惹麻烦的性子,于是失落道:“劳烦殿下了,我自行解决便可。”话罢她扶着马鞍,便要下马,脚踝处忽然一阵钻心的疼,她脸色一白,眼见便要从马上跌落。
周怀禛剑眉紧皱,他长臂一揽,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朝着休憩的场所走,冷哼道:“孤就不该问你的。”
谢娉婷面上一阵窘迫,她用衣袖挡住了脸,生怕别人瞧出来她的模样。
西斜的太阳替大地铺上了一阵暗黄,众人眼睁睁看着常不近女色的太子,怀里竟然搂了一名女子,女子虽遮了面,却能瞧出来是个绝色美人,两人衣色相同,倒像是提前约好了似的。
众人眼中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来。
击鞠场的管事早在场上出了事便被人叫出来,他此时已然知晓面前之人是太子,太子怀里的人,是武安王的掌上明珠,汝阳郡主,这两人他都招惹不起,可祸事已成,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