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绍打电话,闫绍赶过来的时候陆飞正躺在病房里睁着两只大眼望着头顶的输ye瓶发呆,脸色白的像一张白纸,唇色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闫绍上去就给了他小腿两脚,“你他妈是不是傻逼?是不是上辈子穷疯了从没见过雪碧,哪有你这样喝酒的,想死吗?啊?是不是想死?想赚钱想疯了吗?!”
骂着骂着,他的眼眶开始发热,看到陆飞正咧着嘴朝着他肆无忌惮地笑,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你还笑,我问你话呢,是不是不想活命了?!你这是送来的及时,再晚点就要死了!”
陆飞哈哈大笑,“胃穿孔而已,你吓唬谁呢,放心吧,死不了,我挂完水就能走。”
闫绍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去你妈的,我现在就去给你缴费,你给我好好在这儿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陆飞的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放狗屁,我机器人还没做完,我得回去做,后天的实验课就要比赛了,我得好好表现。”
闫绍看着他这副病病弱弱的模样,就知道他明天肯定出不了院,他指了指陆飞,二话没说,抓起陆飞的鞋就朝窗外扔了出去,“没了鞋,我看你怎么出院,你愿意光脚就光脚走!”
陆飞:“……”
闫绍见他一动不动终于老实了,冷哼一声,拿着钱包去楼下缴费了。
缴费时闫绍时刻关注着门口的动静,生怕陆飞趁他不注意逃跑,他动作快,从药房拿了药就直奔病房,进去的时候发现陆飞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一动也不动,还挺乖。
闫绍关上门往里走了两步,那人后知后觉发现他回来了,赶紧抬手抹了把眼睛,闫绍的脚步顿在原地,脚下像被沾了502胶水,怎么也动弹不了。
陆飞的胃里突然一怔翻江倒海,他坐起身把床边的垃圾桶抓到跟前,双手撑在床边呕了出来。
闫绍赶紧转身去给他倒漱口的水,走近发现他抱着医院的被子擦了嘴边的污秽物,脸颊上还挂着清晰的两行泪痕。
发现闫绍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陆飞抿了抿薄唇,悲痛的声音从他口中传了出来,“妈的,闫绍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也瞧不起老子是不是?!!!”
闫绍赶紧低头躲开他的视线,把水杯塞到他手中,“你嘴里都是味,漱完口再跟我说话。”
温热的水通过一次性纸杯传导到手心里,陆飞手掌用力一攥,那杯水在水中变形,全部溢了出来。
“你们都瞧不起我!经理瞧不起我,同事瞧不起我,合作的老板把我当个笑话使劲灌酒,现在连你也特么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我就这么不堪、活的就这么失败吗?!”
闫绍按住他的手,也红了眼眶,“你他妈讲什么胡话,手别再用力了,小心跑针!”
话音一落,陆飞一把扯掉手背上的输ye针,连同头顶挂着的输ye瓶一同扔进垃圾桶里,粗粝的食指指向门口,“滚!老子不用你们可怜,滚!我不用你可怜,滚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让我看到!”
看到他的手背大股大股往外冒血,闫绍按下呼叫铃,想要把这个醉鬼按住,谁料陆飞从小就学过柔术,身手了得,抓住闫绍的手腕向前一甩,闫绍被他掷在地上,整个胸脯痛的像要裂开,闫绍猛地蜷缩起身子咳嗽了几声。
陆飞打开窗户,他记得自己鞋子被扔下去的方向,踩着窗台就要往下跳,闫绍吓得飞速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一把拽着他的腿将人甩在地上。
“你他妈是傻逼吗?这特么是六楼,是不是不要命了?”
见陆飞还想要挣扎,闫绍lun圆了手臂上去就是一耳光,拽着他的衣领用力一扯,“现在够清醒了吗?!”
终于,在一阵撕扯扭打之后,他变得寂静,沉默,困顿。
陆飞费力地抬起眼皮看着闫绍,他的目光无法对焦,情绪到达了巅峰值,开始掉眼泪。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掉在脑后的地板上,闫绍看着他心中震撼,动了动唇想要道歉,就听见了陆飞颤抖的声音。
“老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我爸没破产之前那些想要合作的人都巴巴的来家里送礼,今天给我送这个模型,明天给我送那个高科技玩具,我想要什么东西没有?”
“Cao!这世道!说变就变,仅仅一年时间,老子从陆少陆宸宇变成了一穷二白的陆飞,我爸死了!我妈一个人在外面过苦日子!我呢?!!”
“还他妈是个废物,我干销售的工作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攒点明年的学费生活费,你们整天在宿舍吃香的喝辣的,我顶着烈日去外面跑业务,晚上回来做机器,我有跟你们埋怨过一句、说过一句我累我困我苦吗?!”
陆飞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我陆飞做人坦坦荡荡,对兄弟对朋友也是重情重义,结果呢?老天给我了什么回报?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过的顺意一些,哪怕是一天!”
他似乎是讲累了,脱了力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手背的血已经凝固不再往外流淌。
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