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后了,随时可以更换。”
“那就去做吧。”他把文件递还给他,“不用改。把我划过的地方拓充一下,合同不要给对方留疏漏。”
“好。”
接过文件,周嵩奇却没直接离开。
霍靳珩停默两秒问:“还有什么事吗?”
“另外……”周嵩奇稍显犹豫,从一打文件最后抽出一份白皮资料出来,递给他,“您过目。”
霍靳珩狐疑打开。
视线仅在资料上停留数秒,他倏忽又抬头,平静神色微微变了。
周嵩奇点点头。
“我已经确定过了,他们一家虽改了名字,但这个账户却一直还有资金流动,源头是笔清算还款。七年,每月一次,没断过。”
他捏着资料的指节微微收紧,声音低哑了几分,“现在仍是?”
“现在仍是。”
霍靳珩呼吸轻滞,心里忽然爬升出一点星小的希望来,问:“能查到具体欠款有多少吗?”
“大概……”周嵩奇低声报出一个数字。
霍靳珩眸光有微秒的漾动。
他声音沉了沉,“如果从我个人账户里划这笔钱,大概需要周转多久?”
周嵩奇一愕。尽管个人账户他无权置喙,却还是忍不住说:“二少三思,这数目……恐怕会惊动霍老那边,您不好交代。况且……”
“你如果真想跟她缓和关系,我不建议你替她还这笔钱。”
他话未完,门口一个清越的声音传过来。是沈淮川悠悠步入总裁办。
周嵩奇低声唤了声“沈少”,识趣地退出去。
沈淮川也朝他颔了颔首。
霍靳珩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他扯了张椅子上坐下,指了指桌上扣放的手机。
霍靳珩将手机翻开,才发现静音状态下已经塞满了微信和未接电话。
“不过,说真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扣动,沈淮川说:“别替她还钱,如果你不想跟她彻底隔阂的话。你该比我更清楚他们家都是怎样的人。”
夏家当年事发之后,沈老先生也曾通过各种渠道寻过夏家一家,无疑一无所获。
夏老至死不曾向老战友开口恳求过一句,足以证明他们一家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和风骨,去面对那场暴风雨。
霍靳珩轻顿,阖眸遮去眸里的迷茫。
是……他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更不知道他怎样才是对的。
若非如此,她或也不能与他失联了七年,她甚至都没和他提过这些。
努力使思绪清明一些,他睁开眼问:“找我什么事。”
“秦野想见你。”沈淮川憋着笑摇摇头,“他说你把他拉黑了。”
“不见。”霍靳珩蹙眉。
“要不你就直接把事实告诉他。”沈淮川摇头舒了口气,“你这样跟他闷着气,他也不知道,难受的不就只有你自己。”
霍靳珩没回话,冷峻面庞落了细碎天光,却落不进他深黯的眸子里。
沈淮川静看着他,无端想起那年冬天的场景。
年少时他和宋珩的接触并不多,却每一次都很深刻。
说到底是好奇,只记得他那时似乎总是辛苦的,谩骂孤立诋毁尝遍,背脊却始终笔直。
他似乎很卑微,但卑微却骄傲。喜怒不形于色,宠辱泰然不惊,这样的人,爷爷曾说,可交。
原以为那年他回家后就没机会再见面,却没想到那年冬天。
其实沈淮川知道曾有一段时间宋珩对自己是抱有敌意的,原因如今想来幼稚可笑。
可那个冬天,当他能放下所有骄傲自尊红着眼站他面前哀恳地向他问夏树的消息,他心里还是不免惊诧。
也就是那一瞬,他决定这个朋友,这个至交,他交定了。
从回忆抽回思绪,见他不回话,沈淮川起身,“行了,话我也带到了,走了,怎么做都随你。”
“哦对了。”刚过两步,他又停,回身说:“还有件事要告诉你,Diane,要回国了。”
霍靳珩回思了一下,觉得迷惑,“Diane?”
那是谁?
他这样子沈淮川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笑了,补充,“蒋月媛。”
-
夏树今日回家回得晚。
秦野节目的录播录了十几个小时,让她在现场坐得腰酸腿麻。下地铁站时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夏树骑着小单车,一路叮铃回了四合院。
胡同的灯已经熄了大半,视野不大清晰。
夏树就推着车子走到16号门前,在门口锁车。
那双手便是那时伸过来的。
强劲的力量扯过她的胳膊,将她一把带到院旁的一处空角落。
她后脊抵住墙壁,那人还先一步将手臂垫在她腰背的位置上,没让她受到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