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他竟然关注陛下远胜过那京城第一美人,暗叹果然是个忠臣,“陛下说最近闷得慌。”
“……”谢淮瞧着院内还没搬干净的赏赐。
这两日下来,女帝陆陆续续地往他这里赏了不少东西,还常常叫小黄门带话,话里话外都表明了自己的无聊。谢淮知道她是闲不住想出去玩了,可是一面公务缠身,另一面,自那日摊牌后,他总归对女帝疏远几分,便一直都装作不知道她的念头。
如今竟是要抛下他,同旁的臣子打猎去了?
……
“谢太傅求见。”
苏凝绿方才换好一身火红骑装,突然听闻此事,便笑yinyin地宣见,自个儿绕出去瞧谢淮。
她生得纤瘦袅娜,可那骑装却将她堆砌得玲珑有致,乍一看像是年长了许多,只在弯眼笑起来的时候,能瞧出几分小娘子特有的天真娇憨来,“老师怎么来了?”
谢淮瞧着她,“陛下畏寒,如今天堪晴朗,却有刺骨寒风,不当骑马吹风。”
她却置若罔闻,只是张开了手臂,笑yinyin在他跟前转了个圈儿,女子爱美是天性,就是成了帝王,也有明媚动人的一段风流,“老师觉得朕这身怎么样?”
谢淮注视片刻,吐出三字:“不保暖。”
苏凝绿:“……”
在谢淮处吃瘪,她不由恶向胆边生,叉着腰“呸”了一声,“朕出去打猎了,谢太傅随意!”
谢淮拦下她,执着地道:“陛下可还记得,两年前您也是非要出门去东狩,回来大病了一场?”
苏凝绿轻哼了一声,说:“朕有什么办法呢,别的郎君娘子,休沐的时候赏雪的赏雪,游街的游街,只朕一个成日在宫中待着受些旁人的鸟气,朕这皇帝当着可没意思。就连最近身边的小黄门,都说京中没什么新文儿,连嗑瓜子都没意思。”
谢淮看她的样子,知道今日不拿出个章程来,只怕她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只好叹口气,说:“……陛下想听有趣的故事的话,臣陪陛下去书肆罢。”
女帝眼睛一亮,却还装模作样地拿乔,“既然太傅都如此想去书肆了……”
谢淮有些疑惑,“难道不是陛下想去吗?”
苏凝绿冷漠道:“不,你想去。”
“……”谢淮好脾气地说,“是的,是臣想去。”
她这才笑起来,“好吧,既然谢太傅这样想去,那朕便不陪他们狩猎,陪谢太傅去书肆瞧瞧罢。”
谢淮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从一开始她频频遣人来送东西,再到上门说要去狩猎的顾侍郎,只怕都在她的算计之内。
为的就是叫他这条大鱼咬饵。
他被算计得透彻,竟也没办法对她生气,只是垂下沉静的眸子,瞧着她笑得一脸狡猾,道:“陛下去换身衣裳罢,外头天冷。”
女帝兴冲冲地仰着头,“今儿个是晴天呢,哪里会冷,朕的新衣裳都上身了,不出门也是浪费。”
谢淮想再劝劝,她却已然出门去了。他不由地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
隆冬时节,大街上的雪被扫至两侧,留出干燥洁净的道路来。大街上熙熙攘攘,有那调皮的小郎君小娘子,挣开长辈的手跑到两侧踩雪,直把那尚且松软的残雪踩成了冰,方才在大惊小怪的责骂声中被抱走了。
书肆前停下一架其貌不扬的马车,先有一眉目疏清、身姿修长的郎君下来,叫街上行人好不侧目。
有喁喁声讨论道:“这位郎君如此俊俏,不知群英榜上,可有其姓名?”
“料想此等容貌,不比那榜首谢容眠差了!”
“……这位好似就是谢太傅。”
“果如传闻中说,宽袍广袖,高洁傲岸,有仙人之姿!”
“谢太傅怎么还站着不动?”
讨论声隔得略有些远,马车上的人自是听不见的。谢淮虽然听得清楚,却并不为之移开了目光,只是恭恭敬敬地伸出修长的手,好叫马车上那人扶着自己下来。
众人都很是翘首以待。
既有俏郎君,自然也要有美娇娘,这谢太傅在传闻之中,可是五步就能碰上个报恩美人,十步就有女子一诉衷肠的人物。这样的多情风流郎君,出行之时还有人陪同,不是个美娇娘还能是谁?
马车里头下来个身姿娇小的娘子,带着帷帽,不仅遮住了眉眼,就连膝弯都遮住了,然而薄纱之下,那张扬的大红色骑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却也隐隐可见。
虽未闻其声,未见其人,却也知道这必是一个生得花容月貌的小娘子,如此才能配得上如此俊逸出尘的谢太傅!
苏凝绿一下马车,便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抱着胳膊,“怎怎怎怎么这么冷。”
谢淮无言地瞧着她,脱了身上大氅为她披上。
方才惊鸿一瞥的小美人儿冻成了一只缩头缩脑的鹌鹑,谢淮只得略有些失礼地用大氅将她拢好,带着她往里走。
于是围观者心满意足地去传播“群英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