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借着夜色正浓,许沉河转移B组拍了组被追捕的镜头。在同一段路按着地标来来回回跑了十几遍,这次眼看就要过,远处导演突然用力喊停:“梁遂,你没跟上!现在是警察捉小偷,不是体育课热身跑!”
许沉河俯身捏捏酸胀的小腿,返身跑回了原点。
收工时是晚上十一点,许沉河坐进车里,靠着座椅掩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方芮递来外套:“哥,穿个衣服吧,夜里冷。”
许沉河摆摆手,眼睛没挣开:“不了,跑出了一身汗,热。”
“那喝水?”方芮紧接着递上保温杯。
许沉河接了,咕咚咕咚灌下半杯,掀起一点眼帘:“明天给我买几盒润喉糖吧。”
分泌多巴胺使人快乐是假,清润嗓子是真的。
回了酒店,许沉河拉上口罩先到前台咨询,他清晨临走前没拔房卡,现在能否再申领一张。前台姑娘查询一番,给了他一张备用:“这个点也晚了,先生明早再过来还吧。”
“谢谢。”许沉河接过,迈着疲软的双腿进电梯,抱臂倚在轿厢上看缓慢上升的数字。
刷卡进房,客厅到卧室的灯都亮着,许沉河没感觉意外,心情平静地换上棉拖。
顾从燃从里屋走出来,带着一脸困乏,张开双臂环住他:“才收工?”
“嗯。”许沉河轻轻挣开他,“我去洗个澡,身上都是汗。”
“饿吗?”顾从燃跟在后面进卧室,“我给你点个夜宵。”
许沉河拿上睡衣,拐出卧室走进浴室,关上门前扔下一句“不用”。
在浴室卸去一身疲累,许沉河撑着洗手台望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心想这造的什么孽啊。
吹完头发出去,许沉河没回主卧,直接进次卧躺下了。18个小时未合眼,许沉河一沾枕头就困得要跌入梦境,迷迷糊糊中感觉身后床褥塌陷,有人爬上来像昨晚那般拥住他:“怎么睡这边了?”
许沉河没力气动作,脸埋在枕头中糯着声儿解释:“明天起五点,怕把你吵醒。”
次卧的床很窄,顾从燃跟他胸贴背靠得极近:“我明天下午的航班,临走前我去组里看你。”
许沉河没回答,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奇迹般地,翌日喊醒许沉河的不是生物钟,是顾从燃带着早晨的雾气印在他唇角的吻。许沉河敏感得很,倏地睁大眼,困意未散,身子先向后扯开了距离。
房间里昏暗一片,客厅的灯光泄进来,在地板上割出一块明显的区域。顾从燃就站在那光块上,手里提着他的棉服:“起床了,我给你买了早餐。”
“几点了?”许沉河一下子坐起来。
顾从燃顺势把棉服裹他身上:“刚过五点。”
许沉河不是赖床的人,三两下就从被子里钻出来,半点没拖拉,在浴室里挤牙膏时还听见顾从燃在门外呢喃:“真容易叫。”
客厅摆了琳琅一桌的早餐,蛋炒米粉、紫薯粥、金黄的油条、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馅的包子。许沉河挑了易填胃的米粉吃,边吃边瞄时间,怕迟到。
“你不问我是从哪买的吗?”顾从燃没吃,净盯着许沉河去了,就等对方问他些什么,但许沉河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许沉河吸溜完最后一口米粉:“街角那早餐店吧,五点前开门,只有他家最勤奋。”
“嗯,昨天你买的我都吃光了。”顾从燃极具暗示性地说。
“喜欢就好。”许沉河抽纸巾擦嘴,终于抬头看向他,“你打算几点到片场?”
“上午,把未处理的邮件看完就去,”顾从燃反问,“你很期待?”
许沉河冷淡的回答跟冬季凌晨四五点时室外的风一样刺骨:“我要出门了,你过来时记得把房卡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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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辅导侄子上课,明天想请个假存稿,抱歉(???????)
第16章 谁要那冒牌货的伪签名啊,掉价
门轻声关上,许沉河从来都是这样,情绪或悲或喜,都不会闹出大动静。所以顾从燃抓不出不对劲的点,江画就很少会给他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然而许沉河连话都懒得客套时,顾从燃又抓心挠肝般的难受。
他踱到窗前俯瞰下去,深蓝的光景中,许沉河小小的身影钻进来接他的保姆车里,整条大街行人零丁,白色的车子直线驶出顾从燃的视野范围。
不知在窗边伫立了多久,天色逐渐透亮,街角的早餐店聚的人也多了,想来大家都对那里的餐点一致给予好评。
顾从燃把撩起的窗帘放下来,转身去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捧起主卧床头的衣物时手背碰到了个东西,才想起昨天去主题乐园买的纪念品忘了给许沉河。
一个是包装盒上印有可爱小丑图案的怪味糖果,据店员说味道不会怪异到吃不下,相反小朋友们都爱吃。
另一个是只仿真的雪貂挂件,绒毛摸着很舒服,像性格温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