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然而这一刻,她不得不反思自己,她真的把元君教好了吗?
“元君,你二姐姐说得有理,你…”
“母亲!”裴元君哭起来,“你最疼我的,难道你不信我吗?”
裴元惜不说话,就那样看着沈氏。
沈氏被她看得心下一片酸胀,悲从中来。“元君,听你二姐姐的话。”
裴元君自知逃不过,不甘不愿地出去。站在屋檐下,感觉轩庭院所有的下人都在看她的笑话。炎炎夏日酷暑灼人,她却浑身发冷心生怨恨。
那个傻子,那个贱人。
明明已经拥有父亲和祖母的疼爱,为什么还要来和她争?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母亲的怜爱,难道这也要抢走吗?
忙活的下人们不时有人瞄她,她狠狠瞪过去,那些人吓得赶紧低头。到底是曾经的嫡女,在轩庭院里余威尚在。
沈氏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总觉得理不直气不壮,“元惜,元君她…”
“母亲,你是不是以为我在报复她?”裴元惜问。
“她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你教她是应该的。”
“我知道母亲其实并不是完全相信我,你之所以信我是因为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可知我为何不怨你不恨你,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曾经以一个庶女的身份生活十五年,我明明白白看得到你是如何爱护自己的女儿。纵然那个人不是我,亦不能否认你是一个好母亲。”
沈氏不由哽咽,终于哭出声来。
有时候她希望这个孩子恨她,指责她的过失,她听不得如此善解人意的话。她的亲生骨rou啊,那可是侯府唯一的嫡女。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不用讨好任何人。有自尊自傲的资本,有高高在上的底气。
“元惜,我…对不住你。”
“母亲,我可以理解你,但你经历这一切后看清楚元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她…是有些小性子。”
“不止是有些小性子。”裴元惜望向外面,眼神幽幽远远,“她的坏在骨子里,你可别忘记她的生母是谁。”
沈氏泣声立止,咬着唇。
裴元惜收回视线,道:“李姨娘如何为恶暂且不说,她一生费心谋划为的都是元君。你且看这些日子以来,元君可有提过她一个字。对自己的生母尚且如此无情,你真当她对你是纯粹的母女之情吗?”
沈氏呆了,脸上犹有泪痕。
如兰…一想到这个名字,她就好恨。
元君…确实有些让她失望。
“我…我知道。你放心,等过些日子我就让她搬出轩庭院。”她像是下定决心般,狠狠心肠。
“我并非执意让你赶她走,而是我担心你。无论我们亲不亲近,你始终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不希望你被人欺骗,更不希望你错信他人。”
“不…不会的,母亲错信别人一次已经是后悔终身,不可能再被人…”
“母亲,你确定吗?”裴元惜认真地看着她。
她从自己亲生女儿的瞳仁中清晰看到自己的影子。一种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整个人像是被冻僵。
“母亲,我有一事特别不解。”裴元惜就这么望着她,那双清如水的眸令人瞧不真切,“按劳妈妈所说,当年是她抱我去李姨娘那里,也是她抱我离开的。难道刚出生的孩子都生得一个模样吗?为何她没有察觉自己抱走的孩子不是我?”
沈氏闻言,顿时心跳忽停。
☆、打脸
劳妈妈被杖责三十,眼下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养伤。一般世家主母跟前最得重用的老妈妈,屋子里都会分派一个服侍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端水送饭忙进忙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很是惧怕劳妈妈。劳妈妈是自梳女,在夫人面前最是得脸面。
三十杖不可谓不重,她眼下只能趴睡在床上。床头伸手就能够着的小柜上,摆放着一应点心果子。
桐漆的家具什儿,屏风摆件橱柜桌几一应俱全。瞧着这讲究的样儿,寻常富户人家的大太太也不过如此。
屋子的一角,还摆放着一个冰盆,足可见她在侯府下人中的地位。
小丫头收拾妥当,不停歇地跪在她的床前替她扇风。她闭着眼睛,便是此时在自己的屋子还趴在床上那发髻也是一丝不乱。
“今天府里可有人传什么闲话?”她问小丫头。
小丫头战战兢兢,一五一十地说起,还说了洪宝珠上门做客的事。
当初她被挑选来侍候劳妈妈时,没少被别人眼红。几年下来,她是有苦难言。别人都道劳妈妈为人和善,却不知私下的劳妈妈不仅严厉,且十分冷漠。
劳妈妈眼未睁,唇角露出一丝古怪,“洪将军府的那位姑娘?咱们这位新二姑娘没出过门,几时认得洪姑娘?”
小丫头哪里知道,扇风的动作不敢停。“这个奴婢就不知了,听说洪姑娘还在院子里教二姑娘打拳。”
劳妈妈闻言,似乎轻轻“嗤”笑一声,“夫人那里可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