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裴元惜的是裴济,裴济是侯府公子,纵然并未被立为世子,但整个东都城谁不知道他是将来的宣平侯。
少年公子温和稳重,最是易得姑娘们的芳心。他玉树临风地站在马车前,已有不少跟着出来的姑娘们频频看来。
裴济目不斜视,静静看着自己的妹妹和一红衣女子在说话。
那红衣女子明丽活泼,应该就是洪家姑娘。
洪宝珠尚在兴奋中,拉着裴元惜不放,“元惜妹妹,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回去取银子,你的生意无论哪样我都要占一份。”
“好。”裴元惜回着,余光瞄到送人出来的陈遥知。
商行说,陈遥知将来要嫁的人是哥哥。
早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她便有意在哥哥面前嘀咕。几次提起上回在青龙书院附近发生的事,一再暗示陈遥知是故意为难她。
裴济最是疼爱她这个妹妹,上回的事情他当然知道,还知道陛下借此给妹妹出气命人搜查过陈氏在东都城所有的铺子。
他听到有人称呼陈姑娘,下意识看过去。
陈遥知也在看他,目光复杂而怀念。曾经夫妻几载,她不可能视他为陌生人。说句实在话,他品性上乘是个好丈夫。
在婚后的相处中,她已然对他有一点动心。只是他对她始终敬重有余恩爱不足。反倒是对庶出的妹妹裴元惜疼若明珠,这也是她更加嫉妒裴元惜的原因。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然如此直白地打量一个外男。裴济微不可见地皱着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陈遥知察觉到他的嫌弃,一颗心更是恨得厉害。
前世里他们最终相遇时,他就为她深深着迷。他欣赏她的才情,爱慕她的容颜。嫁入侯府后他对她敬重有加,屋子里连个通房都没有。
恍惚间,她不知不觉朝他走去。
等她回过神时,赶紧转向另一边朝着裴元惜的方向,“裴二姑娘,方才我听你说要开琴行,不知是真是假?”
裴济疑惑不已,妹妹要开琴行,他没听说过啊。
洪宝珠挡在裴元惜的面前,“对啊,我们就是要开琴行,怎么了?难道就许你们陈家开琴行,别人就不能开了吗?”
陈遥知恰当好处地表现出无奈又好心的表情,眼角的尾光若有若无地划过那边的裴济,“当然不是,只是开琴行不比开铺子,我担心你们不懂行到时候会遇到很多麻烦。”
“陈姑娘不是怕我们抢你生意吗?”洪宝珠挑着眉,她就是看不惯这个看上去仙气飘飘的陈姑娘。真要是仙女那干嘛不好好待在云仓闲情雅致,跑到东都城里来兴风作浪,分明是个心机重的。
陈遥知还是不恼,似乎并不计较她的言语刻薄,“我怎会那么想。天下之大,谁开琴行不是开,也不差你们这一家。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们若是不怕赔银子就当我没说。”
裴元惜笑道:“陈姑娘说得极好,天下之大谁开琴行都可以。既然陈姑娘如此大度,又特意来提醒我们。不如我们就开在陈姑娘的对面,若有不懂的还可以上门向陈姑娘请教。”
陈遥知的脸当下就挂不住。
洪宝珠递给裴元惜一个真有你的眼神。“陈姑娘就这么说定了,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后悔。”
陈遥知气得不知如何接话,要不是还有不少人朝这么看过来,她真想好好骂洪宝珠一顿。不知活的蠢货,活该被裴元惜当猴耍。
裴济皱着眉头,眼神中还是不掩厌恶。
她的肺都快炸了,这个男人怎么回事?明明前世里很是欣赏她,这一世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光看自己。
裴元惜啊裴元惜,你害得那么多人无辜枉死,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护着你?这一世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再次荣享富贵受尽宠爱。
就算不是公冶楚,别的帝王也不行!
“裴二姑娘,你真的要如此吗?”她的眼中全是威胁。
裴元惜像是没听不清一般靠近一点,“陈姑娘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裴二姑娘,我不欲与你为敌,甚至还曾想结交你这个朋友。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有敌意,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我。我一片好心你不领也就罢了,非要来抢我家的生意,这就有点过了吧。”
她是多么的委屈,如果不是知道她是重生之人,不知道她心心念念要剽窃自己的人生,裴元惜还真的会不忍心。
“你真的是好心吗?”裴元惜笑得极冷。
“当然。”陈遥知面露真诚。
裴元惜又靠近一点,声音极低,“你故意拉拢夏散雨,又想收服孟槐,还有今天的猜花令,你在做什么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陈遥知心一惊,她怎么会知道?难道自己又猜错了,真正重生的人是她?可是为什么这一世当上皇帝的人不是公冶楚?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越是被人看穿,越不能承认,陈遥知眼神闪烁。
“别装了,你是人是鬼我都不惧。你处心积虑想抢走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