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难掩心头的激动,与她一起款款上楼。
二人皆是一身白衣,瞧着像一对神仙眷侣。
裴元若嘴唇已然咬到泛白,一腔情意终是错付流水,自是伤心黯然。
那姓陈的姑娘在楼梯转角处淡淡地瞥过来,像清冷冷的风一样扫过裴元惜。裴元惜敛着眉,心下却是泛起异样。
这位陈姑娘,似乎认识她。
☆、商行护母
眼见着那二人快要消失在楼梯的拐角,白衣陈氏女子微偏过头,清傲的侧颜展示在夏散雨的近前。
那完美的颌线,恰到好处轻颤的睫毛似叩击着他的心扉。他如玉的的脸上泛红,竟是有些手足无措,哪里还有以前愤世嫉俗的模样。
“夏公子,楼下那两位姑娘方才一直在看你,你可认识她们?”
旖旎自夏散雨的心头散去,他蹙眉看去认出裴氏姐妹来。“确实认识,此前我在宣平侯府教习琴艺,这两位是侯府的姑娘。”
陈姑娘高傲的神情划过了然,睥睨着楼下的裴氏姐妹,“既然如此,夏公子何不去打个招呼?”
夏散雨有些迟疑,他好不容易能和陈姑娘独处,哪里顾得上裴氏姐妹。他倒是不奇怪裴氏姐妹为何会出现在此,只当她们是来买琴的。
不等他反应,陈姑娘已飘然下楼。
无法,他唯有跟上。
“二位姑娘,原来是夏公子的学生,幸会幸会。”她打着招呼,伊然一副高高在上辈分高出一截的优越感。
夏散雨忙介绍裴氏姐妹的身份,也道出陈姑娘的来处。
云仓陈氏。
凌朝建国之初,靠的是一程二陈三公冶。
商氏夺取江山后论功行赏,程氏为衍国公,公冶为东山王。一文安国,一武定邦。而身为谋士的陈氏先祖则在功成之后退隐云仓。
云仓陈氏皆白身,却桃李满天下,备受世人敬重。陈姑娘名唤陈遥知,是陈氏嫡支。近日才到东都城,这间琴行便是陈氏的产业。
双方相互见礼,裴元若原本欣赏陈氏,此时却是心情复杂。爱慕的男人明显倾慕陈遥知,她再是仰敬陈氏也难免嫉妒。
陈遥知说话柔中有刚,不是那等小气闺阁女子。或许是陈氏的书香气,亦或者是她本身见识广,瞧着很是落落大方。
夏散雨的眼中不掩欣赏。
裴元若的目光越发的黯然神伤。陈遥知长相与自己不相上下,同自己属于一种类型的女子。她黯然是自己与夏夫子相处几年,从不知夏夫子会用这般温柔的眼神看一个姑娘。
女人看女人,总是更加敏锐。
裴元惜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位陈遥知不仅认识她,且有一股说出来的隐秘敌意。那种敌意藏在每一次似有若无的瞥视之中,藏在那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之时。
“我虽来东都城不久,却也是听过裴二姑娘的。想来都是坊间传言误人,裴二姑娘完全不似传言中的那般。”
裴元若下意识朝自己妹妹看去,见裴元惜脸色平静暗自松一口气。初次见面,陈姑娘便提起二妹妹的名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坦荡。
“我二妹妹鲜少出门,不知人心险恶。先前家有恶奴祸害主子,后有又别有居心之人造谣生事。所谓谣言止于智者,陈姑娘一看就是读书明理之人,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陈遥知闻言,朝她微微一笑。
“裴大姑娘倒是护妹识大局,不愧是侯府教养出来的姑娘。裴二姑娘一人名声有损,连累的侯府所有的姑娘。我并无恶意,不过是就事说事,裴大姑娘不必急着解释。”
裴元若脸白了白,觉得自己方才确实过于心急了些。眼尾划过一旁的夏夫子,见他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甚至有些愤怒。
夏散雨向来恃才傲物,说难听些是不能人情世故。他那日受裴元惜点拨,心中引为知己。思及那坊言传闻,怎么不觉愤慨。
“二姑娘可不是他们传的那些,陈姑娘你千万不要相信。”
陈遥知微微一笑,笑不及眼底,“我自然是不信的。裴大姑娘和裴二姑娘能光临琴行,足见是兴趣高雅之人。若二位有看中的琴,琴行一律按七成价格收取。我还有些事情,二位请自便。”
一番话说得是既给她们姐妹面子,又给她们里子。
夏散雨越发觉得云仓陈氏名不虚传,一个女子都有如此心胸着实难得。他朝裴氏姐妹二人点头示意后,跟着陈遥知再次上楼。
裴元若哪有心思选琴,瞧着那一对白衣璧人,一颗心已是碎了,只恨不得立刻离开。裴元惜看出她的失落,小声询问她是否现在回府。
她失魂落魄,茫然点头。
姐妹二人走出琴行,还未走上几步便听到一个妇人尖利激动的声音,“哎哟,这不是裴家的二姑娘吗?”
“真的吗?那个不要脸的傻子在哪里?”
好几个妇人呼啦啦围过来,裴元若吓懵了。春月等人挡在一边,她们加快脚步。谁知这些妇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