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洙心烦意乱地呛了回去,“这是身份,身份不对。”
“你也知道每次一有什么想说服我的,就抬着‘哥哥’两个字出来,”裴无洙恼恨地瞪着东宫太子,深为怨念道,“你嘴里一口一个哥哥,你看看你做的事情,你对我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把自己摆在一个兄长的位子上么?”
“我受不了,我就是接受不了这个。”裴无洙眉心紧蹙道,“你是我哥啊,我们不能这样,这是错的……”
东宫太子笑意微敛,顿了顿,耐心地说服裴无洙道:“可是迢迢,你我并不是真正的……”
“在我心里,”裴无洙梗着脖子打断道,“我们就是,你就是我哥。”
“无妨,”这一回,东宫太子静默得更久了一些,方才抿着唇缓缓道,“孤可以慢慢等你想明白的。”
“我想不明白,这件事我没法如你所愿地想明白!”裴无洙崩溃道,“就不能换你想想明白么?”
“哥,你换个人喜欢吧,我们这样不行,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算我求你了,你明明也知道,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也别再这么逼我了好不好……”
“那你想孤怎么做呢,迢迢?”东宫太子的脸色终于Yin冷了下来,被裴无洙想也不想、断然决然的那句“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刺得心头狠狠一痛,撑着额角古怪地笑了一下,冷冷道,“要孤现在就去移情别恋、找上另外一个女人成亲、大婚生子,你就心满意足了,是不是?”
“我,”裴无洙强忍着忽视了心头霎时浮过的那一丝不自在与不舒服,颤声道,“我会祝福你们的。哥,我是真觉得,我们这样不……”
“是么?”东宫太子再也按捺不住,止不住地冷笑出声,一边笑,一边缓缓抬起眼来,眉宇间的暴戾之色再也无从遮掩,冷冷地凝望着裴无洙讥嘲道,“真是大方啊……但你凭什么以为,孤也可以一样做得到呢,迢迢?”
“你别这样,”裴无洙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张了张嘴,咬了咬牙,低低妥协道,“大不了,大不了我一辈子不成亲就是了……我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你也别逼我了。”
裴无洙苦涩地想,反正以她现在的情况,未来不管是和谁在一起,都是十成十的害人行为。
——各种意义上地害了人家。
“迢迢,孤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东宫太子缓缓起身,逼近已经不自觉地退到墙边的裴无洙身前,口吻漠然道,“孤是一个男人,不是一个圣人。”
“你一心一意为孤隐瞒身世、想孤日后能登基做皇帝,但你凭什么就以为,等到孤登基称帝后,还会放你在外面、旁人触手可及的地方呢?”
“你自己都不觉得矛盾么?”
裴无洙脸色大变,猝然惊悸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还打算对我用强不成?”
东宫太子面无表情地低头凝望着裴无洙苍白的侧脸,半晌无语。
“你别逼我,”裴无洙无意识地第三遍重复了一回这一句,神色怔忪道,“把我惹毛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啊,你就不怕,不怕我去找父皇……”
“如果你想去,你就去吧,”东宫太子轻轻抚上裴无洙的侧脸,神情平静道,“孤这一生,所牵挂者,一人愿孤死,另一人仍愿……那确实也没什么好苟活的了。”
裴无洙心头一恸。
有一股不知名的怒气不知从何处而来,突然一下子席卷了裴无洙的心头,让她骤然暴戾,失控地扬手就给了东宫太子一巴掌。
东宫太子毫无防备,被打得微微偏过头去。
“你不是很清楚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么?”裴无洙冷冷地望着他右脸上血红的巴掌印,怒气掺杂着恨意,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那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不把自己的性命和身体当回事,自轻自贱,自甘沉沦。”
“你又这样,你总是这样,你为什么非得这样!”裴无洙气得胸膛起伏不定,眼眶无声无息便红了,“不能接受这种事难道还是我的错了么?”
“裴明昱,我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把你当成自己最亲最近的家人,我想你能好好的,我盼着你好、盼着你高兴、盼着你顺心如意……你为什么非得要这么逼我呢!”
豆大豆大的泪珠从裴无洙的双眼里夺眶而出,一下子彻底浇shi了东宫太子被怒火与情/欲裹挟着微微发热的大脑。
“迢迢,别哭,”东宫太子伸手为裴无洙擦拭眼泪,一向成竹在胸、沉着冷静的脸上难得划过一丝无措,手忙脚乱地放低姿态先道歉,“别哭了,都是哥哥的错,是哥哥不好,你别难过了……”
“你就不能,”裴无洙别过头,恨恨地自己随便抹了把脸,怔怔出神道,“你就不能正常点么……”
“我们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不是么?”东宫太子顿了顿,低声下气地小心试探道,“你是不能接受我刚才那样碰……那以后我不那么做了。”
“我们一步一步慢慢来,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