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莳莞尔而笑,“我们都在这里,你是真的一点也没想过,皇后娘娘会把太子殿下也叫过来么?”
简琦玉有些懵,她当然想过,她还曾畅想过自己与那位太子殿下花前月下的场景呢……但这和她提昭乐公主的死有什么关系么?
话出口前,简琦玉只有心提防着长乐宫听了心里不舒畅、之后可能会有的动作了!
东宫太子正是急怒攻心,全如越莳所料,他确实是被郑皇后给特地叫过来的,内心本就不怎么情愿,不料竟撞上了这样的场景。
东宫太子冷冷一笑,直接吩咐宫人道:“你们两个,送简姑娘回府,顺道替孤向临安姑母问候一句,她女儿的德行是谁人所教,孤私以为,需要给她上一换了。”
周围所有听到之人的脸色俱都变了,包括先前故意引诱简琦玉多说几句的越莳在内。
——东宫太子亲口说一个女子的德行不好……这是要彻底断了简家姑娘的后路啊!
众人都没想到东宫太子会这般大动干戈、罚得这样狠绝严重。
“我,我,”简琦玉大脑发懵,一下子哭了出来,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所能处理的范围之内,一时惊慌失措,口不择言道,“你,你不能这样做……我是皇后娘娘请进宫的,对,是皇后娘娘请我来,你,你不能就这么赶我走了。”
“是,”东宫太子缓缓、缓缓地笑了,扫视全场,将在场众女的名姓、来历在心里一一掠过,口吻轻蔑道,“不错,是母后选你们来的……那你们就安心等着母后去娶你们吧。”
一个“们”字,把在场所有的世家贵女们都弄慌了。
东宫太子言罢,拂袖转身,就要径直离开。
转身后恰恰好迎面对上越莳和李妧原先所站的方位,越莳畏惧其威势,匆忙后退,不经意间踩了李妧一脚,李妧仿佛受惊了一般,猛地一跳,直直往东宫太子的怀里撞了过去。
东宫太子怒不可遏,扬袖直接把人给狠狠挥开了。
越启看得轻轻“啧”了一声。
“殿,殿下,”李妧狼狈摔倒在地,按着自己鼓得如馒头一般肿起的脚踝,盈盈含泪,抬眸望着东宫太子怯怯喏喏道,“臣,臣女的脚崴着了……”
东宫太子的脸色隐隐有些发青。
“她怎么还在这里?”东宫太子咬牙切齿,烦躁不安道,“来人,马上把她送出宫去!”
李妧微微一怔,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心急,一不小心竟弄巧成拙了去……正咬着唇想再盈盈地补充些什么,东宫太子早已彻底忍无可忍了,回身直接冲着树上冷声道:“你还想趴在那里看多久?”
裴无洙微微一愣,还以为东宫太子是在说自己,正踌躇着现在下去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适……越启对着裴无洙画了个大哭脸,生无可恋地从树上滑下来了。
东宫太子也不说话,只那么冷冷地盯着越启。
树下众女齐齐惊呼,仓惶避开,躲到了一起去,窃窃私语着是不是得要立马回承乾宫去了。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越启知道自己这回惨了,看到他们太子殿下这么狼狈羞耻的一面,他未来的一段日子过得恐怕不会比被灭口好到哪里去了……
越启生无可恋地往前走了两步,正要程式化地请一请罪,没成想方才在树上趴久了、蹲麻了腿,直接一个踉跄,脚底一崴,差点栽个倒栽葱。
“殿下,”越启愣愣地按着自己的腿站起来,头脑发懵道,“臣的脚……好像也崴着了。”
裴无洙死死咬住唇,真的有被这冥冥之中简直巧得不能更巧的一幕笑到了。
东宫太子Yin着脸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盯着越启。
“您看,”越启硬着头皮弱弱提议道,“您要不要也吩咐人送我出宫……”
东宫太子冷冷一笑,讥嘲道:“你慢慢想吧。”
越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蹲在原地等着疼的那股劲儿过去,眼珠子百无聊赖地转来转去,随意地扫视着聚在另一边树下的几个世家小姐。
直把越莳看得恨不得跑过去暴打她亲哥的猪脑子:这里面留着的都是东宫太子未来的女人,她哥是真不想要那对招子了,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躲在树上偷窥妃嫔……这是真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吧!
越莳简直要被越启这不着调的作态给活活气死了。
最后是众女中的沈家姑娘最先拿定了主意,直言道:“越小将军在此,我们先前不知,倒也罢了,如今再呆着等着也不是个事儿……我们现在就走吧,回承乾宫如实禀了皇后娘娘去。”
众女纷纷心有戚戚焉、更有些愤愤然地应了。
众贵女浩浩荡荡一大群,由着各自的侍婢与承乾宫的宫人太监们护送着渐渐走远了,东宫太子屏退四下,面无表情地抬头道:“你还不下来呢?”
裴无洙摸着鼻尖从树上滑下来,低头怂肩,畏畏缩缩地举手发誓道:“这不怪我,要怪全都怪越启。”
越启按着自己的脚踝大呼冤枉,只道撞上今日这场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