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回原位, 扯了扯唇角,轻呵道:“‘有话好好说’?”
“迢迢, 是孤不跟你好好说么?”东宫太子认真地求问道,“孤好声好气与你说的时候,你有往心里听过么?”
裴无洙自知理亏,垂头丧气地站在东宫太子面前,只作痛定思痛、面壁自省状。
同时在心里默默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嫌弃旁人道歉的态度不够诚恳了……等事儿真落到自己头上时,她也一样是除了句“我错了”这么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再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巧言能句了。
“他碰你哪儿了?”静默半晌, 东宫太子心烦意乱地问了一句。
“唔, ”裴无洙指了指自己的侧颊,小心翼翼道,“就摸了一下脸, 然后我立马狠狠地一把将他推开了!”
“我很警醒的,其实压根就没碰着我什么。”
“‘就’摸了一下脸,”东宫太子微微冷笑道,“你们喝得醉醺醺的,厮混在一处,意乱情迷之间,他才‘就’只是摸了一下你的脸……确实是够得上你得得意洋洋一下了。”
裴无洙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郁闷地小小声道:“算了,我看我还是别说话了吧……恐怕现在不论我说什么,哥你听了都只是想骂人的。”
东宫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温柔一笑,刻薄道:“既然都知道了,就闭上你的嘴吧……过来!”
裴无洙鼓了鼓腮,憋屈又识相地老实滚过去了。
东宫太子抬起右手,Jing准地落在她方才所指的侧颊处,用四指狠狠按住,一下,又一下,用大拇指硬生生地磋磨了起来。
裴无洙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得疼,没过一会儿就疼得受不了,苦着脸求饶道:“哥,哥,你要是觉得脏,我现在就去洗洗脸,洗个十遍八遍总行了吧?”
“你也别这么干弄了,好疼啊……而且也累着你的手,是不是?”
“既然知道疼了,那就好好记住,记到心里去,”东宫太子直接无视了裴无洙最后的半句,柔柔一笑,轻哂道,“孤说话那么的没有分量,可不就得亲自‘动手’了么?”
裴无洙被东宫太子这不冷不热、不Yin不阳的语调怼得毫无回口之力,哑然半晌,只能把自己的脸皱成了一只苦瓜,呜呼哀哉、长吁短叹好半天,末了突发奇想,小小声地感叹道:“我这要是破相了,哥你给不给管请太医啊……”
东宫太子刚刚停了手,正欲放下,一听这话,立时又捏来回去,眯着眼睛望着裴无洙道:“好啊,太医可以请,迢迢想在哪里破一个相呢?”
一边说着,还一边在裴无洙脸上似模似样地比划了起来。
裴无洙疯狂摇头,老老实实坦白道:“哪里都不想。”
东宫太子轻笑着收了手,静默半晌,又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旁的什么都好,你就是被李母妃生得太好了些……容色太盛,只会招惹一桩又一桩的麻烦。”
“唔,我也就是……还好吧,”裴无洙早习惯了自己这张脸,摸着鼻尖不好意思道,“没哥你说的那么夸张了。”
——裴无洙现在和自己上辈子长得没差多少、打眼一瞧几乎一模一样,她上一世的时候也是从小到大受尽了得天独厚好皮囊带来的便宜,与现在差不多年纪时还曾在街上收到过星探的邀请,要不是身体条件实在不允许,差点就一念之差去逐梦演艺圈了。
只是再漂亮的皮囊,看了十年、二十年也够看腻味了,真要说的话,穿过来之后给裴无洙最大的惊喜,是原来小小只的她男装扮起来也很是不错,几乎没有什么违和感。
——完全没有预想中与男子气概格格不入的脂粉气或娘娘腔,就只一个样貌清秀的小少年罢了。
裴无洙就不由感慨着:可能是她这几年性子被养得越发野了,也可能是古代这些读书人一个个的追求“君子之风”、向往着“沈腰潘鬓”的倜傥气质……裴无洙身处这群风流人物之间,再加上年岁尚轻,确也并不显得如何突兀了。
东宫太子被裴无洙“过奖过奖”的谦虚姿态噎得微微一窒,忍不住冷笑出声,凉凉道:“你该不会以为孤方才那话是在夸赞你吧?”
“唔,”裴无洙也被问得茫然了,掰着指头一条一条与东宫太子盘算道,“哥你方才说我‘旁的什么都好’、‘就是生得太好’……综合一下,不就是说我哪儿哪儿都好,长得尤其好么?”
东宫太子顿了顿,神情寡淡道:“孤倒是宁愿你生得普通些……即便是貌寝也无妨。”
——倒是能少上不少叫人心烦意乱的遭心事。
“呃,”裴无洙听得一默,结合自身的颜控心理想了想,真心实意道,“可要不是我长得足够顺眼的话,哥恐怕早就受不了要上手揍我了吧。”
——裴无洙倒是不太容易想象得出东宫太子亲自动手打人的模样,不过这话本也只是个虚指,委婉暗示下他们俩现在能混得这么熟,彼此的好皮相都在其中起了非同一般的作用。
“你以为孤现在就不想打你了么?”东宫太子微微冷笑着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