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去金粉楼那等烟花之地,去金粉楼不提,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在梨花阁学会了跟人抢女人……简直是在一步一步非常明确地挑衅着太子殿下对您的底线。
但无论心里究竟想了什么,庄晗面上也还只是微微笑着,只简单委婉而不失一针见血地提点裴无洙道:“但以微臣所见,太子殿下恐怕无论如何,都是不想您在春莺里遭受旁人轻佻举止的。”
这也确实是说到点子上了,东宫太子轻易不生气,但一生起气来简直是极其可怕,裴无洙心里还是很怕她哥的,答应过的事情其实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从不往心里去。
——只是梨园阁时候是为了赵家姊妹不得已而为之,裴无洙也没有太多挑选、犹豫的余地;而这回在春莺里,更是事出突然了。
我原先也不知道左可还那孙子竟然还那么有胆量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啊,我本来的计划真不是这样的啊……
春莺里真的已经算是个想对清静的好去处了,没看那帮子清贵翰林的升迁宴都在春莺里摆么……裴无洙郁闷得在心里咣咣撞墙,憋屈地回怼庄晗道:“你别光提问题啊,问题在哪儿本王自己也知道啊,你倒是好歹给个解决的法子啊!”
“以微臣之浅见,”庄晗清咳一声,正色道,“殿下不妨现在就进宫面见太子殿下,主动陈情。”
“现在就去?我亲自说?”裴无洙无意识地把自己那双圆溜溜的杏子眼瞪得更大更圆了,不可思议道,“自投罗网?自寻死路?自找苦头……”
“殿下,”庄晗无奈地打断裴无洙的自说自话,委婉而不失礼貌道,“臣想,您不会想看到太子殿下从别处听说今日之事后的反应的……”
裴无洙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把脑海里反复循环的“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两巴掌拍了出来,定了定心,怀抱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断腕情怀,艰难道:“本王想了想,觉得你说的……甚是有理。那就按你说的来吧。”
庄晗强忍住胸腔内不合时宜的闷笑,主动善解人意道:“那不如微臣陪您一道过去?”
“好!”裴无洙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反应过来后,清咳两声,勉勉强强道:“本王的意思是,你很想的话,那也行吧。”
两人便一齐上了马车往宫里赶,车轮碾过巷道中的青石板砖,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响,越是靠近宫门,裴无洙的拖延症与鸵鸟心理和逃避心态此起彼伏地发作起来,焦躁得坐立不安,几次想反口后悔又忍住,最终,只谆谆地叮嘱庄晗道:“待会儿你警醒点,如果我哥真的太生气了,你就冲进来,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先把人注意力转移、调开一阵,如何?”
“那太子殿下下一个发怒的对象,”庄晗听得只想叹气,“恐怕也顺带着一并转移到微臣身上了。”
——这就是觉得裴无洙这是个馊主意、没打算同意的意思了。
裴无洙气苦地瞪着庄晗,鼓了鼓腮,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殿下,”过中门时,庄晗想了想,低声提点裴无洙道,“其实如果场合合适的话,您应该寻太子殿下单独谈及此事最好……只有两个人的私下场合,太子殿下要顾及您的情绪,反而不会太发作什么。”
“您也不需要太怕什么的,太子殿下毕竟不会真与您如何生气的。”
其实庄晗这话已经算是剖心剖肺的知心言了,可惜裴无洙没心没肺惯了,并没有听出其中的真意,只心烦意乱地回了句:“我当然知道我哥不会真气我什么,我这不是压根就不想让他为这种事生气嘛。”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能不生气就别生气呀,少生点气多好啊,你好我好大家好……”
庄晗听得眉心直蹙,抿了抿唇,有心再点裴无洙一句,却又怕跟方才一样弄巧成拙、再起个反效果,只得无可奈何地闭上了嘴。
到了东宫,裴无洙一马当先地冲进去,正好见着一位姿容秀美的宫装女子亭亭袅袅地向这边走来,裴无洙霎时眼前一亮,高兴地跑过去与对方招呼道:“云棠姐姐,好久不见!我哥今天心情怎么样?”
“五殿下来了,”云棠心里揣着事,眉宇间本藏着有两三分郁色与烦躁,一见裴无洙,却是登时换了个款款相迎的笑脸来,福身行礼罢,再一听裴无洙这个问题,顿时笑了,意有所指道:“那想来太子殿下今日的心情得是相当不错了。”
——心里同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暗道桐柏山之事,淳化公突然临阵变卦,本是弄得东宫太子今日极其恼火,下定决心要连淳化公也一并除去、半个不留了……不过今日五殿下来了,想来能让太子殿下烦闷的心情略微松快些许了。
裴无洙一听,顿时也很高兴了,在心里接连庆幸了几个“还好”、“还好”,没再多言,只问出了东宫太子现正在玉明殿,便一溜烟朝那里跑过去了。
到得门前,给左右四下的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先别通报,蹑手蹑脚进去,想先探探情况再说,一进门便看到东宫太子正背对着她、立在墙上的一幅画前,听得后方的动静,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