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再说吧。”
“聊聊?等等,你把人叫过来了?”裴无洙震惊跟上,“什么时候?”
“刚才叫人进来收茶具的时候。”赵逦文面不改色地解释了一句,正欲再叮嘱什么,七皇子已经被大长公主府的婢女引着往这边来了。
“郡主,五哥。”七皇子规规矩矩地朝二人见礼。
福宁郡主是秦国大长公主与建安侯的嫡幺女,秦国大长公主又是真宗皇帝的姑姑,所以按照辈分来算,裴无洙他们这一辈都得称赵逦文一句“表姑姑”……不过皇家历来辈分关系混乱,福宁郡主又与裴无洙年岁相仿、两小无猜,所以才有了二人后来的婚约。
但其实真要论的话,赵逦文其实是兄弟俩的长辈,七皇子如此慎重的态度倒也正常。
“还不改口么?提前练练吧,也没有多久了,”一见到七皇子过来,赵逦文先前冰凉如水的冷淡神色霎时一扫而空,挽着裴无洙的胳膊言笑晏晏地打趣道,“就我们三个,私下里七弟就直接唤我一声‘嫂嫂’吧。”
七皇子微微愕然,抬眸望了裴无洙一眼,见她没有制止的意思,便恭恭敬敬地拱手尊敬道“五嫂。”
赵逦文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开心地拍着手笑道:“正好,你们哥儿俩都在,我先前酿的樱桃酒也好了,叫人上一几道下酒菜,我们坐下一起品品,今日可谁也不许推辞扫兴!”
云里雾里、完全不在状态的七皇子毫无还手之力地被赵逦文带着走,稀里糊涂之下便被拉着坐在了后院的石桌上,借着暮春的暖暖夜风,品着樱桃酒,赏着黄昏时落日的绚烂色彩……不知不觉,七皇子便被赵逦文不动声色地按着灌了好些。
察觉酒意上头,难以自制,唯恐醉后失态,七皇子神情困窘,正欲开口推辞,赵逦文已先一步搁了劝酒的动作,长长地叹了口气。
七皇子强撑着醉意妥帖问候道:“郡,五嫂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为何突然如此怆然?”
“七弟,”赵逦文满眼歉疚地望着七皇子,羞惭道,“其实今日是我打着你五哥的名义把你叫来的。”
“你五哥他一贯是个不会说话,是个死牛脾气,你别跟他计较,你的事儿我都听他说了,你放心,我方才已经狠狠地数落过他一遍了,叫你过来,主要还是想当面向你赔句不是……”
七皇子的脸色随着赵逦文的絮絮叨叨愈发难堪,整个人都微微颤了颤,张了几次嘴才勉强开口应道,“没有的事,五哥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错,我不该……”
“既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赵逦文轻轻地打断七皇子,淡淡道,“为何你弃剑从旁,却从来都没想过去告诉他呢?”
七皇子心神一凛,原先的醉意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他甚至觉得有些冷,一定是暮春的黄昏黑得太快了。
“我,”七皇子艰难地开口道,“我已经知错了,我先前并不是有意欺瞒……”
“什么话,”赵逦文嗔怪地瞪了裴无洙一眼,安抚地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柔声开解道,“你还是个孩子,他是你兄长,兄弟间彼此有了矛盾,肯定是大的那个责任重些。”
“你不说,定然有你的理由,你不告诉你五哥,肯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如你意了^孩子怎么会有错呢?错都是都是年长的没教导好。”
“别怕,今日有嫂嫂给你做主,你五哥原先都做了些什么‘好事’,你尽管说,嫂嫂给你撑腰,定要他好好给你赔罪不可……亲兄弟间哪里有什么抹不开的情面,吃了这顿酒,说些交心话,以前的那些是是非非什么啊,也都算翻篇了啊。”
“不,不是的,”七皇子神色难堪道,“您误会了,并不是五哥做错什么,是我……”
“七弟,”赵逦文伤心地望着七皇子,难受道,“你是行迢最器重、最亲近的弟弟,在我这里,也是把你当亲弟弟看的。你不愿意与嫂嫂说句知心话,是心里对嫂嫂有什么不满么?”
“没有!”七皇子想到那个“一”,近乎是惊惶失措地回头望了裴无洙一眼。
而裴无洙在这种场合完全插不进话,只默默地垂头喝水,坚持安静如鸡,沉默是金。
“没有的事,我怎么会对嫂嫂有什么意见呢?”七皇子看不出裴无洙反应,顿时更慌了,惶恐不安道,“我心里对嫂嫂是十成十的尊敬,绝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不愿……”
“既如此,”赵逦文好像信了、好像没信,倒也没有再揪着这个话茬死嗑,只慢悠悠又绕了回去,将信将疑地望着七皇子道,“为何你弃剑从旁,却从来都没想过去告诉五哥呢?”
七皇子隐在石桌下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绽,他死死抿住唇,好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可是你五哥他逼着你非得学剑不可?”赵逦文倒没有再继续步步紧逼,只退回来漫天猜测道,“他这个人啊,我可得好好说说他不可,不要自己练剑就觉得剑是个什么好东西,旁人都非得弃了旁的学它不可……”
“没有,不是,”见今日如何也绕不开这个话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