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吾栖笑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我本来安排了自己人把那副画拍下来,可是宋知慕非要跟我叫价,那就让他拍下好了。”
“三千万换一顿晚餐。”绿灯亮起,余炀开动车子,嘲讽地笑了笑,“真划算。”
“如果是余总拍下了,就不止一顿晚餐了。”靳吾栖慵懒地觑向余炀,“可惜啊,我的画太普通,余总一直无动于衷。”
“我没有兴趣。”余炀说。
靳吾栖抿嘴笑了笑,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
余炀将车停在别墅门口,说:“下车。”
他一刻也待不下去。
因为余炀想起了几年前,某次靳吾栖在宴会上喝了酒,给他打电话,撒娇让他去接,余炀到酒店的时候靳吾栖正被一个alphasao扰,事情最后以余炀把那个alpha踹在地上收尾,然后他送靳吾栖回家,就是这栋别墅,在昏暗的车库里,靳吾栖跨坐在他身上,问他想不想试试车震。
当然是试了,狭小的车厢里升腾起热烈的柠檬汽水和玫瑰信息素,余炀箍着靳吾栖细软的腰将他掼向自己,咬着omega的喉结,在光滑的脖颈上留下凶狠的印记,最后绕到后颈,一口咬进脆弱柔软的腺体,将玫瑰染上柠檬的味道。
酒香,喘息,呻yin,汗水,亲吻,纠缠。
一字一句,一幕一幕,仍旧清晰,所以余炀难以面对这样相似的场景。
“下车。”余炀再次说。
靳吾栖还是没有睁开眼,他伸手去解自己的安全带,摸了几下,他软声道:“余炀,帮我一下,我头好晕。”
靳吾栖的每一声“余炀”,都像一把温柔的刀,悬在余炀的心头,让他心痛又心慌。
余炀解了自己的安全带,下了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俯身替靳吾栖打开安全带,然后将他抱了出去。
他只想快点结束,把靳吾栖送进别墅里,也可以对自己今晚的荒谬举动有个交代。
靳吾栖搂着余炀的脖子,在余炀抱着他走到大门边的时候,他伸出一只手解了指纹锁。
一进门,自动感应开关开启,客厅里灯光全亮,余炀走了几步将他放在宽大的沙发上,正要起身,靳吾栖却收紧了搂在余炀脖子上的手,缓缓睁开了眼。
零落的半长碎发洒在额前和脸侧,睫毛在微阖的双眼下投射出一小片Yin影,仿佛有心遮盖住宝石般的茶色瞳孔,好让余炀不至于跌进去。
“放手。”余炀说。
“你都不会想我的吗?”靳吾栖醉眼朦胧地看着余炀,语气带着不清醒的委屈,“余炀,你不想我吗?”
“不想。”余炀冷着脸,“松手,我要走了。”
“余炀……”靳吾栖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仰头凑近余炀的唇,轻声问,“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从前靳吾栖只会问余炀: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但是现在不行了,他的男孩心如磐石,再也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再也不会主动来亲吻他了。
他没等余炀回答,贴过去轻轻亲了一下余炀的嘴角。
余炀只是冷然垂眼看他,不见有任何松动的模样,连身上的信息素浓度都没有任何变化。
时隔四年多的第一次亲吻,余炀以为自己会心跳爆炸,以为自己会浑身发抖,以为自己会情绪崩溃。
可是竟然没有,他只是维持着近乎冷漠的姿态,像一个隔岸观火的旁人,生生地抽离了出来,理智压住一切。
靳吾栖宛如涧边垂颈啜饮的鹿,一下一下地亲吻着余炀的嘴唇,带着玫瑰香的温热呼吸缠上来,像是攀着树枝的藤蔓,柔软而有迷惑性。
余炀伸手扼住了靳吾栖纤柔的脖子,将他按回了沙发上。
他并没有使力,只是用这种强硬的动作来表达抗拒,因为余炀意识到,就算没有情绪波动,当他任由靳吾栖亲吻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在走向输局了。
如果继续下去,他知道自己会克制不住的,脑袋里的那根弦已经绷了太久,坚固却也脆弱,他不想毁于一旦。
“够了。”余炀看着他。
靳吾栖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他握住余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带着他的手指往后颈探去,将余炀的食指指腹按在自己的腺体上。
余炀摸到了一条疤。
不,不是一条,是很多条,杂乱无章的,密布横亘在柔嫩的腺体上。
那大概是被狠狠标记过的痕迹,不知道是哪个alpha的犬牙这样用力地在腺体上撕咬过,留下这么多道无法褪去的伤疤。
那是余炀从前标记时一次都舍不得用力咬的腺体,虽然他姿态凶狠,可是从不会以类似撕裂的力道去扯咬,因为性腺是omega最珍贵最富有吸引力的部位,是余炀眼里的宝贝。
“你会不会介意。”靳吾栖的眼里倒映着上方吊灯明亮的光,把分毫的悲伤都照得清晰,“我被别人标记过。”
他望着余炀的眼睛,带着难得一见的轻微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