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沈逸明松了口气,沈平格到底是懂点事儿的,没乱跑就行。
“我已经叫保姆把客房提前收拾了,你今晚睡睡看,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说一声,”沈逸明给连燕说,“明天上课吗?”
连燕点头。
“那我直接叫阿姨去给你买衣服,你把尺码用短信发给我,”沈逸明笑着说,“别不好意思,钱不是问题,以后再还给我。”
这天夜晚连燕睡在了新的房间里——房间和沈平格的房间差不多,巨大的落地窗,干净的能照出他的脸来,地板也一尘不染,旁边有个高大的书架,上面放了些新书。
床铺也很柔软,像躺进了棉花里,比连燕之前睡的床不知道舒服多少倍。
连燕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会辗转反侧,但似乎白天的疲累过甚,他很快睡了过去。
接着是一场噩梦。
梦里的女人面容模糊,但连燕知道她是谁,她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刀,狰狞的说:“都是你害了我!要不是你,我至于过这样的日子吗!”
画面一转,是沈平格,他的四周是粉色的草莓糖,而在糖花的尽头,是沈平格温柔的笑,连燕踉跄的跑过去,但周围突然涂上了血,沈平格Yin沉着脸,掐着他的脖子,说:“你算什么东西!”
连燕浑浑噩噩的醒过来,发现是衣服不小心缠在了脖子上。
一身的冷汗,连燕看着夜色。
还不到凌晨。
睡不着了,连燕翻身下床,想去厕所,他小心下了床,几乎怕把这个金贵的房子给踩出印子来,出门,却意外看到了站在二楼尽头阳台的一个背影,开的窗户卷进冷风,连燕打了个哆嗦。
沈平格……?
连燕迟疑了下,迈开步子,慢慢走过去。
或许是脚步声在空寂的环境里太过明显,沈平格回了头,他先是惊讶了下,继而是冷淡,朝连燕走过来。
连燕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心里也是空白的。
心跳剧烈。
连燕僵硬的站在原地,又是期盼又是紧张的看着他,沈平格却是,与他擦肩而过,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他。
电光火石间,冲动支配了他,连燕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太冷了,这是他的第一感受。
沈平格大抵站了许久了,手腕冰凉。
他掀了掀眼皮,看向连燕。
“干什么?”沈平格问,声音有些哑。
连燕一肚子的问题都说不出口,着急的,手只会颤抖,他把沈平格的手反抓,往上面写字。
一个“对”还没写完,沈平格就抽回了手,他说:“我不想听你说。”
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不可以吗?
沈平格不会听心语,后退了一步,不去看连燕受伤的眼神,就这么离开了。
我为什么不会说话?连燕有些茫然的想,会说的话,我就可以问问他了。
后半夜连燕失了眠,没能睡着,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沈平格已经走了,沈逸明送他去上了学。
“可能以后不能送小燕去上学,”沈逸明说,“公司太忙了,这儿离学校也不远,你记记路,要是不认路,回头你和平格一块去上学。”
他不想和我一起上学的。
连燕想。
这是连燕住进沈逸明家的第一天,一直到他拥有独立的财力前,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尽管在现在,这一切还跟做梦一样。
到了班里,连燕有些晚了,他推开门,原本嘈杂的教室倏地安静下来,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目光打量。
连燕被看的浑身发毛,险些同手同脚,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蔡天看了他一眼,连燕低头去拿书,不想去回应。
那群同龄人新奇的打量他,同时眼神中有种莫名的嫌弃。
——他是母亲不要的孩子。
到底是多差的孩子,连母亲都不想要。
连燕不懂,但那种审视的目光让他几乎坐不住了。
上了课,那些目光才稍微收敛一点,蔡天捣了捣他,没个轻重的,连燕看向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你妈真把你扔了?”
连燕:“……”
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蔡天不再问下去,心满意足的继续听课了。
下午放了学,又是歌曲练习,沈平格早早到了,连燕在他进门的那一刻便一直看着他,但沈平格却只是对万浩说话,一眼都没有看连燕。
这次是分模块练习,左边那三列的人被择出来,一边做作业去了,连燕也出列了,几人在一旁挨得很近,连燕浑身不自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做作业。
旁边几个男生写了一会儿便撂笔不干了。
“玩游戏吗?”蔡天问,“他们那声音动静太大了,没法儿写作业啊。”
几人哄笑,搬了椅子围坐在一块,连燕松了口气,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