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裴烺抱着调了个个。
她的腰被裴烺的手臂箍住,裴烺半强迫般地逼她与自己对视。
女孩长发如瀑般散落,裴烺腾出一只手,伸手将她的长发拨至耳后,眼神幽幽的看着她面上露出的窘迫。
苏青蔓的脸开始有些发烫。
其实她向来知道裴烺相貌生得好,文采好,带兵打仗也了不起,是蔺京城里所有姑娘梦中的儿郎,为大晋守北境战南疆,她能嫁给他两次,也许是许多人修多少辈子都换不来的福气。
裴烺随母亲,天生生得一双桃花眼,唇红齿白,眉眼却硬朗英气,她知道再过几年,经过战场厮杀的裴烺会出落得更血性。
可是那又如何,这样好的儿郎,终归不属于她。
她对宫廷后宅里的刀光血影,权谋诡计感到疲惫,她的心太小了,装不下一个不爱的人,装不下蔺京,更不如他,装不下大晋。
总有一天,有人会来陪在裴烺身边,而离开也注定成为她的宿命。
苏青蔓从未预料到会和裴烺身子贴身子挨得如此之近,她还以为
他至少,不会主动到这个程度。
裴烺凝视着她,眼神太侵略,让苏青蔓有些羞恼,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裴烺手臂一伸,又将她轻松搂了回来,因着这次用力没有把握,有些过猛,他的动作便大了。
苏青蔓一时愣怔,气息交换,两人的唇不过咫尺毫厘之距。
暗香浮动之间,气氛愈发暧昧。
桌案上的红烛被一阵夜风拂过,烛火摇曳,爆开灯花,两声噼啪后,熄灭了。
苏青蔓向来习惯了点燃一盏烛光才能入睡,意欲起身去点:烛火灭了,我
裴烺动作比她更快,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抬高了下巴,吻住了她的唇角。
其实裴烺不知道怎么亲吻一个姑娘,皇族贵胄教养严苛,无论是乐业还是裴康,从不许他接触这些,只有记忆中那一夜,他隐约记得把苏青蔓弄得在身下直哭。
如今他遵从了自己的本能,亲吻了她。
没有什么旖旎的感觉,因为苏青蔓不知该做何反应,兀自瞪大了双眼。
给他一耳光?还是推开他?推是推不开,给他一耳光,好像也不太妥
犹犹豫豫之时,裴烺睁开了眼,像安抚小兔子一般,拍了拍她的后背:娇娇,我们今日拜了堂,成了夫妻,我很开心。
一片黑暗之中,苏青蔓没有言语,她不知道自己应当说什么比较妥当。
虽在黑暗中,裴烺视力极好,仍能看见她不相信的神色,复又道:你以后在我面前,不必那样拘束,你是我的妻子,你想怎样都可以的。沉默了一会,像是暗暗签订什么契约一般,又开口:除了离开我。
苏青蔓无语凝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便挣了挣,裴烺反而将她箍得更紧了。
你放开我,喜烛灭了,我只是去点,老人们都说,喜烛燃不到头,夫妻做也不到头的她无奈道。
裴烺仍紧紧将她锁在怀里,按住了她的动作,你从小就怕黑,我去点。你信我,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听过裴烺对自己温柔小意的说过话,苏青蔓甚至怀疑这辈子的裴烺是假人。
二人一同躺在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她有些说不上来的烦躁,她不惯这样的亲密。
朝身旁的裴烺望过去,他鼻梁高挺,闭着眼,呼吸均匀,看起来似是已经睡着了。
她却睡不着。
偷偷摸摸往裴烺相反的方向一点一点的挪,唯恐发出声响惊醒了他。
好不容易挪了半烛香的时间,总算挪出来一个手臂的距离,苏青蔓用极轻极轻的力道翻了个身,背对裴烺,终于让她感到了安全,长长地舒一口气。
裴烺便也跟着翻了个身,手臂搂住她的腰,头埋在她颈后,语气半是不满,半是威胁,你再挪一下试试。
她被吓了一跳,僵硬着身子不敢回头,闭紧了眼,赶紧数数天上星辰有几颗。
今日成亲,经过一系列的流程,她已是累极,数到第八十三颗星星时,眼皮沉重,睡了过去。
裴烺察觉到她的呼吸已变得绵长规律,确认她不会再轻易醒来,在她发间烙下一吻。
会好好走到头的。
苏青蔓从床上醒来时天还未大亮,初秋的日光正慢悠悠的爬上云头,破晓天明。
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衣物完好,昨晚上裴烺和她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确认了事实,她便放下心来。
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了一会,她才想起来这是在裴府里,和裴烺的新房内。
她和裴烺成亲第一天,理应是要去拜见乐业长公主和裴康,奉上新妇茶的。
正出神之际,裴烺已从外头练完了剑踏进房中,看她一副呆样,咳了一声,提醒她该回神了。
苏青蔓被裴烺的样子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