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家政被唤了来,看到何昭仪面色不善坐在那,期期艾艾问:夫人找我有事?
何昭仪认出这正是那日上楼时迎头撞上的那一个家政,保养得宜的葱指在桌面点了点,问道:二楼房务一向都是妳负责?
是。
可还记得在二楼与我碰面那日?
家政连忙点头,记得的。哪里忘得了,主子娘那天脾性忒大了,门抡得恨不得给击破一样,她生怕受殃及,一秒都没敢逗留就溜下楼了。
那天尹隽带回来的女人长什么模样妳可看见了?
徐荣同家政俱是一惊,后者连连摆首:没有没有,我没看到。
何昭仪见她一脸惶恐,放软了姿态,笑了笑:妳别紧张,我问妳妳老实回答就好。
家政偷偷瞄了眼管家,见他凛着脸没表态,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何昭仪停顿片刻,含蓄道:这阵子妳收拾尹隽房务时可有什么异状?
家政迟疑,不太明白何所谓异状。
何昭仪见她茫然,莫可奈何地直白道:他是不是经常带女人回来过夜?收拾房间时应该不难看出来吧?
家政手一抖,吶吶张大了嘴,脑海里顿时浮现初入职时尹隽对他们说的话:我的要求就是做好本分,本分之外的事丁点也不要沾,我不希望从任何人口中听到从这栋房子里传出的闲语记住谁才是你们的雇主。
话没说绝,言下之意却毫不含糊,想要保有这份工作,东家的事一概知晓了也要当做不知情,连同人碎嘴的功夫都不要有。
近期经过几次观察后她就发现了这个定律周未但凡尹隽晏起,他房里必定会留下大量男女纵情后的痕迹,可那又如何?这终究是主人家的私事,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下人过问好奇,甚至在跟家里人打电话闲聊时她都没敢提,就怕隔墙有耳叫人听了去。
东家给的待遇极佳,各种条件比外头好了真不是一星半点,她是万万不能丢这份差的,就算得罪何昭仪她也不愿犯了尹隽的忌。
垂下眼,家政嚅嗫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何昭仪瞠目,怒拍桌子:怎么可能!
家政一缩,埋头道:真的,夫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您、您应该晓得,先生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我们这些下人干完自己份内的工作就回偏屋待命去了,如果没有特别需要收拾的,根本不会再过来主屋,您问我,还、还不如问管家清楚呢
徐荣松了口气,点头帮腔:她说的没错,您问她还不如问我。
何昭仪半点不信,气得握紧拳头:你们这是在联合起来骗我?
徐荣看着家政朝门口扬了扬下巴,家政会意,草草躬了身后就匆忙退出去,等人走远,徐荣考虑片晌,问道:我听说阿隽和赵家小姐婚约有变,您难道是为了这事?
谁说有变?何昭仪偏执地说:我承认的儿媳妇只有赵雅媛一个!
徐荣无力地叹息,他认识何昭仪三十多年了,她的固执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可以前她就把控不住尹隽,难道以为现在就做得到?
他早看出尹隽对赵雅媛并没有多少情爱的成份,说实话他会答应订婚都叫他跌破眼镜,想想也明白终究是家族和身份的包袱太大,责任感的趋使下许多事他不得不为之,不过他知道尹隽突然决定解除婚约必定有他的道理,不管是如他所说的不适合,亦或果真是为了其它女人的原故。
虽然对赵雅媛不公平,但人心总是偏的,他不禁劝解:夫人,毕竟也只是订了婚,如果阿隽真把人带回来,无非是十分上心了,能遇到真正喜爱的人对他来说倒也不是件坏事
何昭仪厉声骂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为了小三抛弃未婚妻这话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尹家?我还要不要在圈子里立足了?何况赵家也是有头有脸,人家能轻易罢休?
徐荣摸摸鼻子闭上了嘴。
孟晚歌神清气爽地醒来,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经期的疼痛,收拾好自己,脚步轻快地下了楼,刚走到餐厅门口就与何昭仪迎头撞上,后者修整完美的柳叶眉当即一皱,妳怎么还在?
孟晚歌挑眉欲还击,跟着何昭仪后头的徐荣就对她使了个眼色,介入解释:晚歌小姐身体不舒服今天请了假在家休息。
何昭仪上下打量了下孟晚歌,讥讽道:倒是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孟晚歌反而笑了:我也觉得不必,就是爸爸爱大惊小怪,非要我留在家里静养。
何昭仪冷哼一声,甩头就走,走了两步又想到什么似地旋身看着她,我问妳,妳有没有看过尹隽带女人回来?
孟晚歌一怔,下意识看向徐荣,却见他亦是一脸无知,不禁偷偷松了口气。
何昭仪当她默认了,瞇着眼逼问:妳每个周末回来,肯定看过吧?
孟晚歌并不正面回答,看过又如何?没看过又如何?
妳知不知道那女人什么来头?
孟晚歌肩膀一耸,我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