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八点不到,尹隽结束晨泳正要上楼沐浴,徐荣便形色匆匆地挨过来小声说:夫人来了。
尹隽早习惯何昭仪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点了点头顾自要上楼,徐荣又补了一句:还带了两大只行李箱
尹隽步履微顿,潜思须臾,只道知道了。
他回房快速冲了个澡,着好正装,将睡得酣熟的孟晚歌抱回她自己床上,在粉唇落下一吻,带上门离开。
餐厅里,何昭仪端着咖啡杯在慢慢啜饮,看到尹隽来了也只是慢悠悠瞟了一眼。
尹隽都懒得多问一句,坐下开始用餐,果然没几秒何昭仪就先沉不住气。
我要过来住一阵子。
尹隽嗯了声,将口中的食物嚼碎咽下方开口:怎么这么突然?
过去十几年劝了若干次都没能劝动她搬离大宅,倒是新闻。
何昭仪抿了抿嘴,怎么?我这当妈的来你这住几天还得先通报你不成?
尹隽的性子一贯不好拿捏,当他母亲三十多年,即使在他很小的时候,何昭仪也没能命令他去做任何他不愿意的事,他父亲过世后,他强势独断的性格更是越发显露出来,唯有一点他怕麻烦,只要不触碰到他的逆鳞,就算他不完全认同,也极少拒绝她的要求或干涉她的决定,而至今为止唯一一次他死活不肯退让的便是坚持留下孟晚歌。
仅管他看似冷酷,却很少叫人Cao心或失望,就像高中时期他明明选择了理科就读,却在她的埋怨中默默申请了商学院;就像他在她隐忍多年之后一手掌握住尹家的经济命脉,让她从过去毫无地位的二太太翻身为人人巴结的老板娘;就像他在所有人轻视看衰的目光中将京锐引领至现今空前的荣景盛况。
有鉴于过往的经验,她始终认为在长辈一致的期望下尹隽会松口答应冲喜,毕竟他若不从未免落人口实,且在她看来赵元诚罪不至此,没理由为了这点小事破坏两家的联姻,没想到昨天回家路上听四弟妹说起才晓得他不仅拒绝,还直接提起了退婚,叫她如何不震惊?
她头一个就想到上回被他护在房间内那个不知哪里来的狐媚子!
其实她当时并没有把那个女人放在心上,尹隽过往恋情无数,哪一段不是无疾而终,加上这段时间又适逢老爷子生病,她就忙得差点给忘了,尹隽坚决的态度才真正让她意识到状况不对。
胆敢为了外头的野女人毁婚,她倒要看看有她这个妈在,尹隽还敢不敢把人带回家里来!
尹隽迅速用完早餐,扯了下嘴角,随妳吧。
他起身准备上班,徐荣跟到门口,取过西装外套服侍他穿上,一面问:安排夫人住一楼还是二楼好?云鼎山庄至今没接待过任何客人留宿,徐荣不觉多问一句。
尹隽睨他一眼,你安排一楼,她非要住二楼你拦得住?
说得在理。徐荣语塞。
尹隽扣着袖扣,毫不在意道:随她吧,待不了多久的。
送走尹隽,徐荣回到餐厅就被何昭仪招手叫了过去。
夫人有事?
何昭仪凝着脸面,老徐,最近你可察觉到尹隽有什么不对劲?
徐荣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样的不对劲?
就是,你可曾看他带别的女人回来过?
徐荣倏地想到书房里那些迹像,可到底也非亲眼所见,又不明她言下意图,踯躇未几,仍是摇头否认。
你确定?
确实没有,夫人问这个是?
何昭仪烦躁地挥挥手,你别管,把负责房务的人给我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