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的晚間十一點,成颯的家中,家庭劇院的揚聲器中正在播放《In the Name of Love》(以愛之名)。
If I told you
如果我告訴你
This was only gonna hurt
我們最終只會受傷
IfI warned you
如果我警告你
That the fire is gonna burn
你我之間的愛火即將點燃
「今天想喝什麼?」
權碩彬坐在成颯家中的吧台,看著成颯正在調酒,那一身西裝繫著圍裙的背影。
「我本來想喝長島冰茶,這樣昏迷得比較快,但是我改變心意了。」成颯回答道。
「為什麼?」權碩彬回問道。
「家裡沒有可樂了,沒有可樂的Long Island就不是Long Island。」成颯回答道。
「你平時是有多需要當醉漢啊?我就不信你平常會把可樂拿來當水喝,一定全是調酒喝掉了。」
權碩彬閒聊道:「你可以用黑松沙士替代,調一個『台灣島』而不是長島,反正都是焦糖色。」
成颯想像了一下長島冰茶喝起來有黑松沙士的咳嗽糖漿味,「你這個調法,不是跟拿台灣紅標米酒來調螺絲起子一樣嗎?算了吧,你想調的話自己去用,冰箱就在那裏。」
權碩彬苦笑著搖搖頭,「我怕調出來會變成懲罰遊戲用的道具。」
「那就要看你這個人有多欠教訓了。你去喝,我沒有要喝。」
成颯調了5:3:2的瑪格麗特,五份龍舌蘭,三份君度橙酒,兩份萊姆汁。
就在成颯即將要把那瓶綠色的萊姆汁倒下去的時候,權碩彬叫住他:「Bartender,我不想喝香料色素糖漿,可以改放檸檬汁嗎?」成颯停止了動作,走向吧台,「想客制化以前要做什麼?」
權碩彬自皮夾中掏出一張藍色的一千元鈔票,塞進成颯胸前的馬甲口袋裡,當他用兩指夾著一千元,深深塞入口袋裡頭時,便微微撫觸到成颯那穿了環的ru尖,這讓成颯周身一震。他緊緊抓住權碩彬的手腕,將那隻手自他胸前拔了出來,隨即掉頭走了。
成颯果真自冰箱裡拿出檸檬,現榨起檸檬汁,卻把這當成一種重複勞動,藉以放空思緒,遺忘方才被觸碰到的尷尬情事。
他一句話都不和權碩彬說,榨了半杯的檸檬汁,倒進搖酒器裡,又趁著權碩彬不注意,補了豐年果糖進去,如此一來照樣是有害身體又發福,不過是少了色素和香Jing罷了。
當權碩彬走到調酒台前時,成颯正在八字型甩酒,能聽見搖酒器裡發出冰塊碰撞的「喀啦喀啦」聲。
「呦,自成氣候,自學出家了,怎麼會搖酒?」權碩彬把兩隻手撐在調酒台上,俯身看著成颯。
「Youtube看來的。」成颯講了一個非常沒有情調的回答。
「成總有沒有考慮改行?」權碩彬饒富興趣地問道。
「想讓我出去調給別人看嗎?」成颯一笑。
權碩彬搖頭。
「那你問的這個不是廢話嗎?」成颯冷冰冰地回道。
成颯自濾冰器裡將經過搖蕩變成白色的酒ye倒入威士忌杯中,那是青檸汁的顏色。
權碩彬才想喝,成颯制止了他,為杯子抹上鹽口。就在要打開水龍頭洗手時,權碩彬抓住他纖細的手腕,將那只沾滿安地斯玫瑰鹽的食指含入嘴中。
成颯詫異地看著他,「你髒不髒?」
權碩彬將成颯手指上的鹽全部舔了乾淨,成颯能感覺到當那隻yIn蕩的小舌,在他指腹來回游逡時,所帶來的深深淺淺的酥麻感。權碩彬將那只被他濡濕了唾ye的手指,自口中拿了出來,用亮堂堂的一雙單眼皮的睡鳳眼凝視著他,嘴上帶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看得成颯心裡都有些突突的。
「我覺得髒不髒,取決於你覺得你自己的手髒不髒,小颯,你覺得呢?」
成颯默然無語。
權碩彬拿起酒杯,試喝了一口,龍舌蘭酒的辣味與苦味首當其衝嗆入腦門,他趕緊咽了下去,喉頭發燙,「這是哪門子瑪格麗特?你怎麼不直接去喝基酒比較快?」
「調酒是種情調,喝醉是種需要。」成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