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三人的遗体装在灵枢匣子,已经在回宗的路上。
她化凡隐居的目的,如果是怕招惹祸端,但仍落得不体面的死法。还不如老实藏在宗门,何必独自出来隐姓埋名,没有个照应呢?
假如在暗处的敌人早已掌握了她的身份,以前按兵不动,便是唯有这个时候除掉她获利最大;如果敌人也是才知道就动手,泄密的原因很大可能是宗门内部有眼线,可能用大长老的召集令顺藤摸瓜。
会不会当年寸心认为留在宗门不安全,才选择离开
在修真界,想弄清一个人是被谁谋杀,往往是根据宗门家族的秘法,看到生前的一些片段,或者通过禁制找到死者生前与谁接触过。
可如果没有提前布置这些,亦或境界相差太大,掌握法则意境的老怪甚至能扭转时空岁月,相当于毁灭了一切痕迹,找起来困难重重。这即是修真界极致的弱rou强食,弱者连知悉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寸心没有透露有价值的线索,仿佛不在意是敌人是谁。莫非她对自己的生命不以为意,连带着对剥夺它的人也如此轻蔑?
还是无论谁杀了她,都无法打破她周密的计划,自信拥有不可扭转的胜利。如果她有这样的信心,她为什么隐藏了二十年
梨花满灵光一闪,她突然想到寸心之前吩咐小和,只许对总坛的修士如实相告。她既然选择远离宗门,假设是出于担心有内鬼,那她怎会相信不确定的总坛弟子呢?
如果这次来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他们素昧平生,她真的会把舍命保护的竹简交给对方吗?如果她不会,只是单纯的求救,为什么分坛弟子不行?
寸心自有去处梨花满想起那双幽幽的黑眸,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宁愿相信是自己想多了,寸心是为冲击化神才离开宗门,然后在混乱的矸沙城走漏风声才遇害。
报上总坛的消息迟迟没收到回应,按理说以大型传讯阵的速度不会如此。梨花满心事重重,和陈宁隐去身形在附近打坐蹲守,等待寸心口中可能会去而复返的敌人。
最后一抹夕阳落下,附近的住户零星点灯。梨花满神识扫过,这附近年轻人不多,大部分是凡人。红棉袄包裹的女孩一手提红灯笼,一手拎热气腾腾的蒸饺,叩响隔壁的院门,清脆的笑声送上邻里的关怀。
梨花满从屋脊跃下,装作不经意从巷子里走出来,自然地问她:小丫头,今天吃饺子呀?
小女孩吓了一下,并不怕生,笑呵呵道:是阿妈包的,猪rou馅呢。
你知道这附近有个纺布的女人住哪吗?我是她侄女,很多年没来看她了。
小女孩指了指,道:应该是那。她在这住很久了,我从来没见过她出门,也是听说的。
梨花满又道:那这几天有没有生人来?
偶尔有呀,前几天来了好多大哥哥呢。
田田
女孩见阿妈叫她,嘟囔了声:啊呀,我得先回去了。
陈宁走过来道:师姐问出什么了?他觉得此事和矸沙城的势力脱不开关系,麒麟堂的老道是他主要怀疑的对象,可在援兵到来前不能打草惊蛇。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一道游魂连令牌真假都分不出,但它能Jing准地找到寸心,真是奇妙。下禁制蛊术定位,起码需要血ye,明显不会是这种手段。
她跟你说什么呢?
田田乖巧道:她是织布那家的侄女,还问我这附近有没有生人。虽然这里很多人都卖布,但谁都是一大家子上下几口人,说起很多年没来往的女人,第一反应想到她。
只有要作乱的才滥打听,田田可不要学他们,要专心修道。妇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厌倦,才平静了二十年又要满城风雨。
杨一水悠闲地回到洞府,摘下隔绝神识的斗篷,不时关心另一个元婴的状况。
怎么样?
刚才还听得见,现在听不见了。白青色元婴一脸正经地答复,他灵体时而几近透明,严重时甚至失去和躯体的联系。
杨一水噢了声,不断向掌心火焰投入药材,反复煅烧一团墨色ye体,剥离出杂质。
白青色元婴模模糊糊察觉到灵力波动,问道:你在炼丹?
嗯。
他还以为是以往的养魂丹,便没再注意,闭目打坐。
祛除了杂质的墨绿色Jing华如黄豆大小,看起来神秘幽深,杨一水满意一笑,他向来懒得做这些Jing细活。
再将其投入丹炉,直炼到形成一颗圆都不怎么圆的粗糙药丸,他往嘴里一扔,又谨慎地把储物戒埋到架子顶的花盆里,合上禁制。
白青色元婴一直以为自己伤到了脑袋,记忆力不大好,以前常常在储物袋里发现意外之财,全然没注意到另一个元婴一脸便秘的表情。
杨一水心中骂道:他不是脑袋不好,是肠胃不好。吞了区区几个修士,还消化不明白了,分不清自己是谁。
想他玉族人,个个聪明节俭,屠戮四方,所到之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