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说:开始你就这样坐在草丛中,坐得离我稍微远些。我用眼角瞅着你,你什么也不要说。话语是误会的根源。但是,每天,你坐得靠我更近些……
三、在针尖上跳舞的玫瑰
——“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
“做完了。”不二把笔一扔,欢欣地把身子倒向靠背。脚顶在桌上,椅子翘起,斜斜向后倒。
奥赛的题目确实不简单,饶是他也花费了许多功夫。不二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天才,他顶多是比普通小孩聪明那么一点罢了。
手塚从房间另一边放下杂志走过来,在不二身后站定,看了看表。
“一小时20分钟,剩余时间还充裕。”两小时题量的卷用这些时间做完。“很好。”
不二仰起头,颠倒正反地看立在自个儿身后不说话的男人,笑:“真的好么?”没准错误率高呢。
手塚由上而下看他,目光撞在一起,有一点别处的异样。少年小巧的下巴尖得像要戳死人,皮肤是接近苍白的那种白,时而温和时而狡诈的浅笑,细瘦的肩,像风一吹就会东倒西歪的身体,却意外的,眉宇间有不可侵犯的强势。
忍不住,想伸手,碰触这孩子的脸。
手塚的指尖伸出,悬在半空,不二目光定定的,没有逃避。
“叩叩。”敲再下,外面的人推门而进。
“做这么久也累了,你们休息一下喝下午茶吧。”由美子端来一些糕点和可乐。
“谢谢姐姐,还是姐姐最好!”不二扑住由美子的脖子,笑得欢心。
手塚看着这孩子,他又恢复他滴水不漏的模样。
像乍然间有什么东西从指间滑过一般,手塚惋惜地无声叹口气。
这日,周一的清晨起很浓的雾,手塚不想开车,便搭了公车。
因为是上班时间,公车上人很挤,手塚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让座,对方很感激的想说谢谢,却在触及手塚无表情的脸之后缩回了目光。手塚显得挺无奈。手抓着扶手,因着身高优势可以透过别人的头顶看向窗外的景,掠过的熟悉的风景,这些街道这些商店,甚至街上常出没的人的面孔,都是熟悉的。
他的生活,从来就一成不变。
过了一站,再一站,公车在一个站点停住,眼见下一站就将到达,却突然瞥到站口一抹熟悉的身影,于是随着人chao往下涌。
“不二。”他出声叫。
那小孩衣着单薄,在略有寒意的清晨,面色冰凉的白,他笔直站在站口,张望着什么。看见手塚,眼睛一亮,跑过来。
“手塚手塚。”他揪着手塚的衣袖话语有些急促,“裕太出事了。”
“什么事?”手塚一愕。
“帮帮我。”不二似是不习惯向人求救,他停顿一下,咬咬唇又生硬地说,“请你帮我。”
一刻钟后,手塚了解到事情原委。
不二是青学网球部王牌。这段时间全国高校网球赛事正在开展。不二领青学网部一路过关斩将,势如破竹。而这种胜利的姿态引发一部分人的不满。他们绑架了裕太,以此威胁不二。
——务必要在对银华那场赛上输掉,才可保你弟弟安然无恙。
说到这里,不二咬着下唇的力道越来越紧,几乎要咬出血痕,手塚看得出他在自责,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这孩子对亲人和朋友是极为爱惜和重视的,这点在最初几次邂逅就已看出。
“你放心做你该做的事,裕太的事我来解决。”手塚这样说。
他没有多说其他话,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不二周助不需要任何安慰,自己必须用行为来保护他。
不二睁眼,这是手塚第一次正面如此近距离地看见他的眼。像海一样的颜色,蓝得纯粹。他又缓缓将那一方湛蓝合起来,弯弯眼,微笑:“谢谢你。”
仅一句,即交付予他所有无条件的信任。
手塚想起刚刚不二在站口的举动,问:“你刚刚是在等我吗?”
不二不好意思地道:“嗯,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号,想这儿应该是你上班的必经之路……”
他在早到的教室收到威胁纸条的刹那间,脑中浮现起求救的人便是手塚。
手塚报出一串数字。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