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珐琅彩圆盒进屋来:“梅妹妹……”
“琥珀姐姐。”殷绮梅与她混熟了,只点头从床上起来,指了床边的杌子让她坐。
琥珀姨娘按住她:“快别动弹了,看你脸伤的,都快破相了,唉,可怜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银翘那小蹄子明里老实厚道,暗里调三窝四,这回算是踢到铁板了。”
殷绮梅嘴角讥笑:“能保住命算我上辈子积德了,而且总算能偷闲几日,因祸得福。”
琥珀姨娘摇摇头:“你又何必忍气吞声呢?以妹妹你的受宠之高,不必应承那些丫鬟婆子,也无人敢说你什么。”
殷绮梅苦笑摇头:“姐姐手里拿着什么金贵东西,还得托着?”
“看我忘了正经事,这是涂脸的,消肿润肤还能祛疤的白獭髓雪蛤膏,特意给你送了来。”
殷绮梅感动:“谢谢琥珀姐,大太太和大爷也赏了很多药膏,都够了。”
“够什么够呀,咱们那位爷是个爱颜色的,对,你知道银翘被怎么罚了吗?”
“我不知道。”
琥珀叹息:“我昨儿听人闲话,说银翘被关在府里的暗牢里了,郡主娘娘和大老爷的意思是留子去母,银翘那贱人真是害了她自己更害了孩子,唉。”
殷绮梅一时不知该怎样说。
琥珀又说笑几句后,大小姐薛甘棠与二小姐薛甘菱来探望她了。
何妈妈、麝桂与绿婵,红月等几个大丫鬟满脸恭敬谦卑的笑容应着两位与薛容礼一母同胞的国公府尊贵的嫡出小姐进屋来。
“给大小姐,二小姐请安。”殷绮梅带伤福了福,还没蹲下呢就被温柔端庄、美丽动人的大小姐薛甘棠扶了起来。
薛甘棠还是那般会做人,声音甜美优雅,平易近人:“小嫂嫂病着,快快别如此了,你我是见过面的,二妹妹,你也见一见礼。”
比起姐姐的国色天香,妹妹薛甘菱生的只能称之为中等偏上,她更像大老爷薛时邕,长得五官平平正正,有些女身男相不亮眼,好在肤色白皙,声音文雅宁静:“给小嫂嫂见礼,小嫂嫂是我们姐妹的庶嫂,不必多礼,快快躺下吧。”
“今儿秦王府送来了新鲜的蜜瓜和葡萄,与你送来一些,叫丫头们切了,用冰镇镇再吃。我想你与我一般体丰怯热,都是爱食这样的果子。”
薛甘棠说说笑笑,送了些罕见珍贵的水果吃食,而薛甘菱则送了些孤本佛经药膏。殷绮梅回礼两串十八子手钏并未开封的香蜜脂粉,倒也与这两位家教极好的高贵小姐们言谈甚欢。
“小嫂嫂,大哥哥这两年身居高位,家里不无小心操持内宅,有时候难免会有疏忽,小嫂嫂是个贤惠品格好的,必定不会有所怨怼……”薛甘菱慢条斯理,柔柔的道来,她坐在床沿儿虽然不如薛甘棠待殷绮梅那般亲和,却也很亲切有度,说的话却滴水不漏。
殷绮梅纳闷儿这两个千金大小姐怎么突然来看自己,见薛甘棠和薛甘菱言语柔和颇为关切,便知她们是受潘氏之意,着意对她这个‘受冤受屈’的良妾抚慰一二。
三个女子说笑一回,薛甘棠看上了殷绮梅做给薛容礼的软拖,淘气的试了试也要一双,薛甘菱知道殷绮梅回做十八子,殷绮梅现传了两串送与姐妹俩儿,惹得薛甘棠没口子的夸赞,喜欢的不得了。见快到了午饭的点儿,客客气气的随口留她俩用饭,身娇肉贵的大小姐们竟也同意了,都说“大哥哥忒抠门儿,那小厨房的好菜不知道送她们姐妹尝尝。”之类的小儿女的话。殷绮梅使了个眼色,春露立即拿了银子去小厨房打点。
这厢送走了最尊贵的两位嫡出大小姐,午觉刚睡了半个时辰,后背疼的厉害,就见蜜儿进屋来。
“三小姐、七小姐来看姨奶奶了。”
卫国公府的三小姐薛甘荔、七小姐薛甘桃,皆是庶出,薛甘荔是窦姨娘所生,今年十三岁,薛甘桃是颇体面的花姨娘所出,今年十二岁。
那薛甘荔穿着半旧不新大红牡丹穿彩蝶的绸缎裙儿,看着并不合身,还与她的清新娟秀的容貌气质很是不不匹配,言行间很是谦卑恭顺,小羊羔儿似的说话也轻轻软软的,小心翼翼的关怀,特意送了殷绮梅一盒‘寿昌公主梅花香蜜丸’。
“我姨娘想着小嫂嫂的名讳里有梅字,所以特特制了此香,希望小嫂嫂不要嫌弃。”
殷绮梅莞尔:“多谢三小姐和窦姨娘想着我,我喜欢梅花。”
蜜儿在她耳边暗道:“窦姨娘是大太太的陪房,生的好,老实本分,擅长保养调香,大奶奶就让她生了三姑娘,年岁渐大,窦姨娘不受宠了。”
这厢蜜儿与她分说,另一头那娇媚动人的少女扇着宫制苏绣团扇,不屑的瞥道:“三姐姐倒是会投机取巧,送小嫂嫂这样罕有的物件儿,没得让我们这些送实惠的人打嘴了。”
三小姐薛甘荔皱眉低头,权当做耳旁风,并不与妹妹争辩。
“七小姐送的药,我今儿刚好用得上,今儿这一身裙子真衬您,上面的绣纹也好。”殷绮梅赶快岔开话题。
薛甘桃甜甜一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