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最舍不得心爱的长子不高兴,当即也不絮叨了,一叠声的催促殷绮梅:“快去吧!”
“是。”殷绮梅福了福,刚要走又被潘氏叫住:“绮梅,不要让大爷用受伤的手,谨慎伺候着,有什么立刻着人来报我。”
“是太太。”
殷绮梅随在薛容礼身后,看薛容礼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屑的撇撇嘴。
有道是恶人小人混得都不错,这年头好人没好报。
因杏花坞与紫气东来院子不远,一行人直接走着回去。
薛容礼突然顿住脚步,殷绮梅的鼻子差点没撞到他的后背,奇怪的抬头看他。
“你穿这身衣裳,极衬你。”薛容礼心情很好,一向锐利幽暗的俊美鹰眸此刻亮赛星子,从上到下的打量殷绮梅一番,并握住殷绮梅伸过来的小手。
殷绮梅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穿的簇新丁香紫彩光锦窄袖掐腰褂子:“是太太的恩典,把她年轻时穿的衣裳赏了我两箱子,今儿特意吩咐我挑个艳色穿。”潘氏喜好娇柔淡雅的颜色,不过在娇柔,这料子也是华贵非凡,多是御贡特制的,比如她现在身上这件彩光锦,能根据光线闪烁类同色系的十几种不同色点变化,闪耀臻美。
她暗诽:看看你老娘对你多真心,就差把我洗洗送你床上去了。
其实是她为了躲清静,给薛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要去府中的月照庵内为薛容礼祝祷抄写《三官真经》,诵经保平安,消灾增福寿。薛老太太对此深感欣慰,赏了殷绮梅好些东西。然而潘氏却觉得殷绮梅不过是做做样子表表心,一个妾室到底有些贤惠过头儿了,让潘氏不喜,因老太太同意了,她也没说什么。然而潘氏却没料到,殷绮梅只带了个小丫头和几件衣服搬入庵,一连七日不出庵,写了五百多遍的《三官真经》,字迹工整清隽,没有半点糊弄。潘氏大受感动,高兴之下,赏了殷绮梅一箱子年轻时穿的衣裳,把殷绮梅叫出月照庵,带在身边说话调教。
薛容礼早已知晓此事,因而除了仕途顺遂外也为爱妾此举极其受用欢喜,放慢脚步迁就殷绮梅:“太太的都是好东西,只是颜色素淡了些,你穿红才好看,你也该做裙子了!”
殷绮梅挽住薛容礼的手臂,甜笑与薛容礼打趣儿:“人都道不论美人俊男,凡是真有姿色,哪怕裹个破麻布袋也是美的,唉~今日看大爷风尘仆仆衣裳看似也有三五日不曾换了,还是那般英俊翩翩,妾却只有穿艳色才好看。”说着小嘴儿一嘟,故作哀婉,还翻了个白眼。
薛容礼捏了下殷绮梅的小鼻子,风流倜傥的大笑:“你个小妮子胆子愈发大了!调侃爷?嗯?”
跟在薛容礼身后的几个贴身小厮,其中玉锄最有眼色,一张讨喜白净的瓜子脸带着伶俐干净俊秀劲儿:“梅姨nainai别气呀,这话可就不知大爷意了,大爷给姨nainai带回来好些宫里赏赐几百匹的最上等料子,准备着谁处也不送,全给姨nainai呢!也只姨nainai这样牡丹仙女儿般的品格儿才配得上咱们仙君下凡的大爷!嘿嘿!”
薛容礼被奉承的颇为自矜的微扬下巴,殷绮梅看了好笑,大眼睛转了转,抱着薛容礼的手臂轻轻晃了晃,撒娇:“哎呦呦,大爷快瞧瞧你这小厮,好一张抹了蜜的嘴儿呀,大爷可得好好赏他,说的极入妾的心意。”
“嗯,爷和姨nainai赏你的。”薛容礼笑着宠溺的揽住殷绮梅的腰,随手扯了自己腰间荷包儿丢给玉锄。
玉锄一接,沉甸甸的是大爷素日用的小金锞子,还有一半多包呢,当即乐成了喇叭花儿。
薛容礼身边八个一等贴身小厮金斗、银称、玉锄、铜坠儿、铁牛、铅狐、锡山、锌桦、汞湖中唯有玉锄年岁最小,虽然伶俐干净,内里却是极其老实忠心,从不肯私下里仗着身份做出格一点的事儿,加之他不是家生子,因而水至清则无鱼,也被其他几个小厮有意无意的或排挤或疏远。玉锄也罕有这么厚的油水可拿。
跟在后头的铜坠儿、金斗、银称等人也都赔笑。
金斗笑的尤其言不由衷,他暗暗瞪了一眼玉锄,心道:小兔崽子,明明是我跟大爷上街的时候遇到姨nainai的,你倒是会挑时候讨好儿卖乖!
一路殷绮梅又说了几个冷笑话,恭维关怀几句“大爷高升我们做女眷的脸上也与有荣焉,只是一定要保重身子,以后跟着的人多些,不要再受伤了。”哄薛容礼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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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紫清东来的正院,一干姨娘通房丫鬟仆妇们都蹲身福礼,喜兴甜美的祝贺。”
“嗯,赏,都起来吧。”薛容礼挥手。
“大爷,堂子已备好了汤水”麝桂与绿婵脸上挂着俏丽Jing致的妆容,引着薛容礼去浴室。
身后呼啦啦一群美人儿跟着,殷绮梅故意落到最后处,捶了捶腰,苦着脸。
她今天一大早就被叫道潘氏处,伺候了潘氏吃早饭,站在潘氏身后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薛容礼才回来,她腰酸背痛腿疼的。
春露鬼鬼祟祟的从没跟着人群走的三等丫鬟堆里窜到殷绮梅身边,心疼的道:“姨nainai早饭午饭都没用,我悄悄给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