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发生了新的影响法律关系的情形。”王律师说,“或者换句话来讲,对于你们这起案子而言就是父母一方具有独立生活能力但强行依附子女,并且行为严重。”
徐芳这句话听懂了,她说:“我们哪儿强行依附了,狄乐是主动给我们钱的!”
“想看看前两天小区的监控和一直以来你和卢星宇的通话记录吗?”汤九邺在王律师说话的间隙回,“或者,我们具体来查查你手里拿的这个包到底是用谁的钱买的?”
汤九邺扫了一眼徐芳手里价格不菲的包,徐芳警惕地攥紧了放在身后。
王律师顺势跟着汤九邺的话说:“是的,而且如果你们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当事人的正常生活,也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徐芳一愣,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无助地看着郝昌,只见郝昌神情严肃地望向对面。
郝昌要比徐芳更清醒一点,他知道汤家能请来的律师一定都是在这方面十分有经验的律师,更何况他们一家都不是专业懂法的人,没有方向的反驳只会露出弱点。
所以郝昌没有像徐芳那样,而是换了个思路:“就算你们上面说的成立,那仅凭这一点,法院也不可能就这么判决狄乐不用再对我们履行赡养义务。”
“确实是这样。”王律师摊开手里刚刚整理好的文件,“但这些都是可以作为证据的,用来证明你们并没有完全尽到抚养责任。”
郝昌微微一愣,此时才意识到,这些文件从一开始就不仅仅只是让他们回忆自己的“罪行”的,而是本就打算被用作呈堂证供的证据。
说话间,王律师已经条分缕析地整理好了桌上散落的文件,他在郝昌复杂的目光里接着说:“据我所知,当年我的当事人的母亲去世时,曾经留下过一笔赔偿钱款。”
郝昌的眼神猛地顿住了。
汤九邺敏锐地看见了他的反应。
“根据我国有关继承权的法律规定,这部分款项虽不是直接继承给当事人,但徐女士如果教唆您侵占了这部分钱款挪作他用,也是需要承担一定的法律责任的。”
“胡说八道!”徐芳恼羞成怒地呵斥,“你们凭什么说教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教唆!”
汤九邺又望向郝昌,与徐芳激烈反应截然不同的是,他此时竟然变得目光涣散了起来,态度也开始颤动。
看来,狄乐生母对他的刺激很大。
王律师也注意到了,短暂的思虑以后,他接着说:“您再婚以后,对我的当事人疏于抚养,甚至后来在某种程度上,剥夺了他的受教育权利。双方一旦进入法律程序,根据我们提供的证据,如果法院判定情节恶劣,是可以构成一定程度的遗弃罪的,而遗弃罪一旦成立,法院判决时你们将很有可能丧失法定监护人的身份。”
丧失法定监护人的身份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徐芳完完全全听懂了这句话,她忽然静了下来。
终于重新恢复安静的室内空间里,王律师却并没有停下来,他是在场所有人里最客观的一个,也是最不带有任何情绪的一个,他的话更像是一杆秤。
“如果丧失了法定监护人的身份,之后我的当事人被变更监护人的话,他将不再与您二位存在任何赡养关系。”
最后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笔直地劈在了徐芳和郝昌身上。
他们无可辩驳。
哪怕王律师说的只是可能性,但徐芳和郝昌深知,他们两个过去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这种可能性存在,而现在走错了一步则会让这种可能性成真。
但,法律承认的血缘关系怎么可能说解除就解除!
这个律师一定是在唬人!
徐芳差点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不过她谨慎地不再乱说话,而是在心里想,也许如果他们此刻也有律师,就一定会有其他应对策略,但他们没有,这是他们今天最失败的一点。
对!
他们只是此刻缺了一位律师!
想到这儿,徐芳重新恢复了Jing神,她小心地整理自己的话,最后开口道:“你们只是欺负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懂,如果我们也有律师,真的到了法庭上,你们也不一定能赢!”
汤九邺看了王律师一眼,王律师没说话,汤九邺知道他是在示意让自己说。
汤九邺了然,身子微微往前倾,轮换下王律师,说:“我们确实不一定能赢,但我们有一点和你们不一样。”
“什么?”
在这一瞬间,徐芳突然感受到了汤九邺扑面而来的张狂。
大少爷神情自若,开口道:“我们不怕输。”
从昨天下午开始,汤九邺的神经就没松下来过。
在知道了狄乐的身份和身世之后,汤九邺几乎当机立断,拜托卢星宇帮他联系徐芳和郝昌,然后直接去公司找到了汤臣和商静。
商静早就看那一家人不顺眼了,汤臣也不反对,于是汤九邺瞒着狄乐统筹安排了一切。
他依靠家里强大的人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