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的顾虑渐渐被扫空,爱和勇气让他变得义无反顾。
赵同展跟他一个小组,看其他两个小组的队员都挺和谐,自己这个搭档却心不在焉,走过来问他:“想什么呢?”
“想李元老师。”汤九邺目光从那边即将下台的几个人身上转回来,说,“我记得那天发布公演曲目到最后,他好像还说过一段话。”
赵同展想了想,疑惑道:“很重要吗,我记不清了。”
汤九邺这段时间跟赵同展说话越来越没个顾忌,直接开麦嘲讽:“您不是因为重不重要而不记得的,您是因为年纪大。”
赵同展总是端着性格,可现在竟然也开始放飞自我了。他环望了一眼四周没人,屈腿撞在了汤九邺的膝盖后面,小声对着汤九邺骂过去。
过了会儿,加油的加完了,打闹的也闹够了。台上的主持人介绍《煎熬》2组的队员登台。
汤九邺在抬脚的那刻又想起了那天李元老师的后半句话。
赵同展不记得了,但他记得。
李元老师说:“现在我这个年纪,虽然对很多事情都有了更多更深层次的看法,但当初少年时代的意气却很难找回来了,所以收到节目组邀请的时候,我拿来这首歌,希望……不,我其实没什么希望,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可能更想看到一个真正属于你们的《煎熬》。”
全场的灯光一起在右边舞台上方点亮,《煎熬》2组的队员随着主持人介绍的尾音登上了舞台。
给足了一整天神秘感的赵同展包括每个队员终于上场。
聚光灯照在他们身上时,台下的所有观众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间连不断的惊呼,就连提前知道情况的主持人,此时看到的时候也还是微怔了片刻。
他们的造型太诡异也太独特了。
无论是妆容、发型还是服装,每个人身上从中间隔开一道缝隙,因为所体现出的泾渭分明又混淆难辨,都让他们赚足了注视。
汤九邺之前说:“我们只要一出现在舞台上就能迅速抓住所有观众的眼球。”赵同展看着台下的反应,心想汤九邺确实做到了。
待他们都站好位置,主持人放下手里的台本,玩笑道:“我们2组的队员和导师都非常独树一帜啊。要不先给观众们做个自我介绍,不然我怕他们都快分不清楚你们谁是谁了。”
气氛刚好,台上台下都笑了起来。
按流程,自我介绍完了之后就该表演了,可由于方才2组上场后直到现在台下都没停止过的呼声与议论,导演组通过耳机让主持人多问了个问题。
主持人临场反应很快,听完耳机里的前半句就知道导演组想让他问什么,因为这也是他想问的,而且他相信更是全场观众都想问的。
“我听说我们2组队员的造型都是自己设计的,太厉害了。既然这样在你们表演之前,我想代表所有观众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主持人看着一排的他们,觉得看久了点头晕,“你们是为什么想到用现在这种造型呢?”他说完,队员们包括赵同展都相当默契地把话筒递给了汤九邺。
毫无疑问,他是在这件事上最有发言权的人。
汤九邺接过话筒,笑逐颜开,一如既往是大家熟悉的张狂。
他说:“为了让你们在这里能留下一场别开生面的视听盛宴。”
前奏响起。
舞台灯光被调暗,又被调亮,明灭变化,在整个场馆内昭示着一种强烈冲突的对比与触目惊心。
《煎熬》2组的人在来回转化的灯光里迅速在舞台上找到了自己的站位。
和1组的设计相似,舞台被一片冷光和另一片暖光切割成了两块一望而知的区域,一半人低着头立在冷光里,一半人昂首挺胸望着前方。
旋律开始催着氛围渐入佳境,哪怕目前为止2组的演出和1组并无太大的不同,可台下的观众仍旧像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一样,目不转睛地望着舞台。
他们大多数人手里都拿着不同颜色的灯牌或是荧光棒,可此时无论何种形式的亮光似乎都只眷顾舞台上的那几个人。台下的观众屏气凝神,熄了手中寻光的火把,台下安静又黯淡,给足了台上六个人开口与动作的空间。
汤九邺低着头,直到赵同展的部分结束以后,他才在昏暗里举起了话筒。
他刻意压抑着声音,和赵同展截然相反的嗓音,透着软弱与病态。
汤九邺本就很会唱,嗓音独特,他特别懂用声音讲故事,这次公演又受赵同展的专业指导,以致于一开口就把观众在赵同展的情绪里瞬间拉到了他的身边,并不显得逊色丝毫。
极端的情绪体验,直截了当地显露在感官上。
每一小组都完成了前面的表演以后,观众以为2组和1组的表演不会有太大不同,慢慢丧失了一开始的惊喜。可谁都没想到,汤九邺的目的这才初露端倪,像只枯瘦的利爪瞬间穿过眼睛和耳朵,攥住内里跳动的心脏。
头顶的灯光猛地一转。
台上的几个人在一小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