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曳白道:“是为何事?”
慕影道:“他只是说想要求见之前那位扮作女子的金沙卫大人,并未说明是为何事。不过看他的模样好似颇为忧心,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云舒歌道:“我好像已经猜出了七八。慕影,你去把人带过来吧。”
慕影诺了一声便去带人了。
片刻过后,刘文均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朝着车厢作揖道:“下官刘文均拜见大人。”
云舒歌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脑袋,道:“刘郡守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刘文均虽然从未见过云舒歌的真实相貌,可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竟扑通一声拜伏在地,道:“下官斗胆,请大人救犬子一命。”
云舒歌惊道:“修文公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吗?刘郡守有什么难处说来便是,何须行此大礼呢!快快请起!”
刘文均却纹丝不动,道:“大人若是不答应下官,下官就长跪不起了。”
云舒歌本就没想要拒绝,连忙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刘郡守请起吧。”
刘文均这才缓缓起身,道:“此事实在让人难以启齿,但怎奈我那犬子偏偏愚痴的很。不瞒大人,下官的犬子刘修文以为大人就是一名女子,竟然对大人暗生了情愫。自从大人设计骗玄衣教徒将自己偷了去后,我那痴儿便以为大人是随着新择的夫婿离开了蓝田郡,竟吐出来一口鲜血,卧床不起了。下官虽然已经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犬子,怎奈我那痴儿偏以为是下官编造出来骗他的谎言,就是不愿相信。下官担心长此以往,犬子的性命难保,故斗胆请大人亲自向犬子说明原委,好彻底断了犬子的念头。”
云舒歌面露为难之色,他知道刘修文这是患了相思病了。
刘修文并非好色之徒,此次必是动了真情,否则也不至于到了如此地步。
云舒歌自然愿意去帮这个忙,可是万一刘修文知道了他的男子身份,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倒雪上加霜,愈加严重了,又该如何是好。
慕曳白坐在车内,听得清楚,却不方便露面,低声道:“人非草木,刘修文将你当做女子而心生爱慕,实乃人之常情。解铃还须系铃人,更何况相思之病最是难解,无论结果如何,你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云舒歌垂下车帘,回首道:“曳白兄说得极是,那我便去这一趟。你们可先行回去,等我处理完了这件事情便去找你。”
慕曳白道:“此处距蓝田郡来回不过一个时辰。你到了那里,这个结若是能解开,一席话便足以,若是解不开,久作停留也是无益。我就在此处等你,另外让慕影陪你同去,速去速回。”
“也好。不过,我若是迟迟未归,你就回军营等我,切莫久候。”说着,云舒歌便跳下马车,带上慕影,跟着刘文均一起又回到了蓝田郡守府。
刘修文躺在卧榻上,病怏怏的,一脸的生无可恋。
一个家仆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来不及稳住气息,急促道:“大……大公子,大人回来了。”
“那嫣儿表妹呢?是不是也回来了?”刘修文兀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努力往门外张望,果然在院子里看见了正在往这边走来的刘文均,只是他的身后只有几个男子的身影,没有女子,自然也就没有他心心念念的嫣儿表妹。好不容易焕发起来的一点神采又暗沉了下去,神色也比之前更加黯淡了。
刘修文缩回脑袋,继续挺尸般闭着眼睛躺回了床上。
刘文均走了进来,柔声道:“修儿,爹之前和你说的金沙卫大人过来看你了。”
刘修文翻过身子背向众人,爱搭不理,懒懒地道:“我只见薰儿表妹,其他人谁也不看。”
慕影道:“刘公子都不愿看我们一眼,又怎知你的薰儿表妹没有来呢?”
刘修文听出了慕影的声音,猛地一惊,赶紧又翻了过来,睁开眼睛看了过去,正好看见了站在最前面的云舒歌。
方才云舒歌一行人刚进院子里的时候,刘修文并没有仔细去看,只知道来人都是男子,不值得他去一看。此时这些男子就站在他的眼前,不容得他不去看了。而这一看过后,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表……表妹?”刘修文一脸狐疑,却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云舒歌微微蹙眉,继而又舒展眉头,嘴角微扬道:“修文兄莫不是病糊涂了吗?怎么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了?之前我是因为要引诱玄衣教的那帮yIn棍,不得已才扮作女子的模样,如今我已穿回了男儿的衣装,修文兄为何还要以表妹相称呢?”
刘修文在家仆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和自己的表妹长得一般无二的男人,半晌方道:“不对,你不是薰儿表妹,薰儿表妹是不会说话的。”
云舒歌哭笑不得:“修文兄难道还不明白吗?薰儿并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为了掩藏自己的男儿身份,不能说话。天底下的好女子多的是,修文兄为何还要自欺欺人,偏偏痴迷于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