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曳白颔首道:“此处东北方向不过百里,便是大荒泽了。若不是因为玄衣教的事情迫在眉睫,我定会邀你一同去大荒泽狩猎。”
云舒歌焕然笑道:“来日方长,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只需曳白兄牢记今日所说,切莫忘了便是。当初大荒泽围猎时,曳白兄的箭术可谓是冠绝天下,让人称羡。只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与你比试,也不知什么时候曳白兄才能帮我了了这个心愿啊?”
云舒歌倒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和慕曳白比试一番,怎奈慕曳白也是真心实意地不想和云舒歌比试。
慕曳白道:“我这一年一直疏于练习,箭术反倒不如以往。今日见你射箭,倒是觉得你的箭术比之往年大有进步,想来早已远在我之上,若想研磨切磋倒也未尝不可,至于比试,还是算了吧。”
云舒歌向来听不得恭维赞誉之词,正要反击,忽然脚步微顿,似惊又喜,道:“曳白兄,我听这溪涧水声渐闻渐响,远处好似还有雷鸣,此处莫非是有落河汉?”
云舒歌口中的落河汉其实就是瀑布,只是中扈国人一贯喜欢这么称呼,倒也形象贴切。
慕曳白虽是第一次听闻如此称呼,却也心下了然,道:“前面不远处确实有一帘瀑布,景致蔚为壮观。只是此地多设军防,不许外人游访,所以鲜为人知。”
云舒歌大喜道:“那真真是太妙了,仅凭着那一帘落河汉,此行便是值得了。走,咱们这就看看去!”
两人沿着溪涧溯流而上,道路渐行渐窄,穿过一道幽深隐秘的峡谷,又弯过一壁峭拔的山岩,一巨瀑布骤然映入眼帘。
那瀑布仿若一条汉白玉带,带垂而下,奔珠溅玉,排排浪涌犹如堆堆白雪,日光飘洒其上,恍如天女散花。
瀑布的前端是一泓碧潭,潭水清可见底。
潭边石矶铺案,遍地卵石,光滑玉润,如琢如磨。
“我就说嘛,能让曳白兄称作景色绝佳的必定不是寻常之境,此地果真是钟灵毓秀,鬼斧神工……曳白兄,你可带火折子了吗?”
“你要火折子作甚?”
“这里的鱼必定十分鲜美,我去捉来几条,咱们烤着吃。”
还没等慕曳白回答,云舒歌就亟不可待地脱去靴袜,丢在一边,又挽起裤腿,径自蹚进了溪涧捉起鱼来。
慕曳白一脸宠溺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便他没有带火折子,生不起火,烤不上鱼,云舒歌怕是也要去水里嬉戏一番。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云舒歌悻悻然地从溪水里蹚了出来,嘟囔道:“此处的鱼倒是机灵的很,不待我靠近,便都倏忽不见了,莫不是文鳐,竟会飞吗?”
慕曳白身上确实带了火折子,却并没有生火的意思,想来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结果,见云舒歌也在溪涧里玩尽了兴,这才安慰道:“此处的鱼虽不是会飞的文鳐,却也游得极快,你手上又无捕鱼的器具,捉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云舒歌见慕曳白站在一块平滑如床的石矶上,便向前走了几步,一个飞身也跨了上去,微闭着双目,头枕着臂弯,仰面朝天躺了下来,漫不经心地道:“眼看日已中天,这鱼是吃不上了,曳白兄,我们姑且以这山川秀色为餐吧!”
慕曳白席地而坐,缓声道:“我来时已嘱咐过慕影,待会儿自会有人为我们送来膳食。”
云舒歌兀的坐了起来,看向慕曳白,灿然道:“曳白兄,你可真是太……太太贴心了。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慕曳白道:“现在发现倒也不晚,待玄衣教的事情解决过后,我便与你结伴而行,陪你尽览山川秀色,可好?”
以慕曳白的行事风格,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必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云舒歌怎么也没有料到慕曳白竟会有如此打算,如果自己真是来游山玩水的,倒也求之不得,可奈何那只是自己拿来遮掩的一个幌子,惊讶之余,刚要躺下去的身子倏忽间又挺直了起来,说道:“曳白兄,你就莫要拿我打趣了!我可是去游山玩水的,你平日里政务繁忙,日理万机,哪里有功夫陪我这个闲人!”
慕曳白正要往下接话,见密林中突然走出几个金沙卫,为首的正是慕影,想来是给他们送饭来了,于是转而说道:“你饿了吗?是想现在用膳还是待会儿再吃?”
云舒歌听到了身后踩踏树叶的窸窣声,正想回头去看,听见慕曳白这么一说,知道定是送饭的人来了,赶紧乘机转开话题,道:“曳白兄,我饿了,咱们还是赶紧吃饭吧。”一边说着,一边从石矶上挪了下去,找来靴袜重新穿上,又从溪涧里掬起两捧清泉拍了拍脸。
待云舒歌重新踱了回来,十几盏碗碟已经整齐摆放在几案上,碗碟里都是些Jing美的食物,而几案就放在云舒歌刚才离开的那块石矶上。
慕曳白依旧端坐在那里,没有半点挪动。
石矶旁的卵石地上,两个侍卫正在生火煮茶。
云舒歌来到石矶上,和慕曳白隔着几案相对而坐,见碗碟里很多都是自己爱吃的,莫名有些感动,道:“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