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友3
慕曳白道:“你这两日就暂且宿在营中,后日再与我一同去蓝田郡,如何?”
云舒歌颔首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我现在可以去见我的牛兄了吗?”
慕曳白欣然允诺,亲自带着云舒歌来到了马厩。
此时,大青牛正依偎着王老汉家的那头母牛呼呼酣睡,丝毫没有察觉到云舒歌的到来。
云舒歌见到此情此景,方才恍然大悟他的师父吉桑小仙明明很依恋大青牛,却为何又对它那般鄙夷。
这头牛果真是个重色轻友、见色忘友的不成器的家伙,只觉得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禁长叹一声道:“牛兄啊牛兄,你在温柔乡里舒服自在,流连忘返,却害得我为你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一顿好找。”
大青牛毕竟是神牛,虽在酣睡,却也警觉,只是这两日马厩边来回走动的人多了,它也懒得睁眼去看,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方才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和云舒歌眼眸里射来的灼灼焰火撞了个正着,猛然想起了自己的主人交待给自己的使命,抖了抖身子,从干草堆上站了起来,又低声哞叫了两声,像是在向母牛告别,这才朝着云舒歌走了过去。
云舒歌从乾坤袋中取出拂尘,又向侍卫要来两根绳索,把拂尘重新绑在了牛角间,拍了拍大青牛的脖颈,道:“牛兄,你暂且乖乖地待在这里,等我处理完了手下的事,再回来找你。”
大青牛本就有些心虚,正低伏着牛角乖乖地让云舒歌捆绑拂尘,准备着和云舒歌一起离开,忽然听见云舒歌让自己继续在这里待着,又哞哞叫了两声,却是十分洪亮,摇着牛尾巴十分欢快地回到了母牛的身边,继续和母牛耳鬓厮磨了起来。
云舒歌现在一心要将玄衣教斩草除根,为了不让自己有后顾之忧,把大青牛养在慕曳白的军营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慕曳白站在一旁看得清楚,他虽不知云舒歌手中的袋子便是大名鼎鼎的乾坤袋,也不知那根被云舒歌绑在牛角上的翡翠竹节乃是吉光上仙的仙品拂尘,可是无论是那个袋子还是那根竹节,亦或是那头又回到马厩里的大青牛,都让他不得不疑心云舒歌此次来南瞻国的真正目的。
但是既然云舒歌并不想告诉自己,自己若是追问下去,可能非但得不到答案,反而会使两人之间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再次崩塌。
于是慕曳白只能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云舒歌的意愿不去戳穿,说道:“我知此地有一处景色绝佳,天色尚早,你可想与我一起去观览一番?”
云舒歌天生疏旷洒脱,便是泰山压顶,也是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该玩的玩,这也是他的父王云鸿特别赞赏他的地方。
此时云舒歌一听慕曳白要带自己游山玩水,自然喜不自胜,欣然接受道:“我正不知该如何打发这一日的时间,若有可玩的去处自然乐意前往。”
慕曳白道:“如此甚好,你可先去前营稍待,我交待完一些事情便过去找你。”
云舒歌点头应允,跟着两个金沙卫先往前营去了。
慕曳白则转过马厩,来到了一处营帐中。
慕曳白此次来往各地巡视军务,一应行程都要经过黎都军务府的安排,而且还要上奏给他的父王慕无涯,中途若是有变,必需通知军务府知晓,那就必然也会惊动慕无涯。
而且此前,国王慕无涯虽然允许慕曳白着手剿灭玄衣教一事,但又忌惮玄衣教势力盘根错节,且教中长老深谙邪术,长于用毒,慕无涯爱子心切,曾经再三叮嘱过慕曳白,决不能在玄衣教众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允许慕曳白以身犯险。
所以慕曳白必须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既能陪着云舒歌一同前往蓝田郡以便暗中保护他,又能瞒天过海不让军务府知晓自己正真的意图。
营帐中,慕影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见慕曳白走了进来,便从怀中取出两只瓶子,一黑一白,递向慕曳白,道:“大殿下,这就是您要的东西。白色的瓶子里装的是紫台露,服食之后三日内可保百毒不侵;黑色的瓶子里装有一条虫蜮,虫蜮口中的毒ye,虽不会对人造成性命之忧,却会使中毒者全身犹如虫蚁啃噬,还会使其内力消退,虽是暂时的,但短期内却也很难恢复。”
慕曳白先是接过白瓶,将瓶中的紫台露一饮而尽,又接过黑瓶,放入怀中,道:“军医那边呢,可有嘱咐过?”
“殿下放心,都已经交代清楚了,只是……”慕影皱着眉头,吞吞吐吐地很是犹豫。
依慕曳白在南瞻国的威信,即便是没有中毒,也可以让军医给自己编造出任何一个想要的病症,上报给军务府。
所以慕影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这位南瞻国大殿下为何非要以身试毒,还要在自己的千金之躯上留下一个被虫蜮咬过的伤疤呢?
“世上最容易丢失的是人心,最难挽回的亦是人心。”慕曳白似乎一眼便看出了慕影心中的疑惑,却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只丢下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便走出了营帐。
军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