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捋了捋长长的山羊胡须,微蹙着眉头,似乎颇为眼前的这个少年感到忧虑,道:“哎呀,这位公子,这吉光仙可不是那么容易见的。我老汉在这山底下住了七十二年了,也没能见过这位上仙一次。”
一旁的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妇人满面春风,扯着嗓门道:“就是啊,每年都有好些个人来我们村里要寻什么仙呀问什么道呀,也没听说哪一个能如了意的。都是欢欢喜喜地来,愁眉苦脸地去。倒是有许多人很喜欢我们的苇篓啊苇笠啊,买了不少回去。小伙子,你要不要也捎上一些?”
云舒歌看着头顶上灼灼燃烧的烈日,正愁缺一个可以遮挡的东西,粲然答应道:“这苇笠确实不错,可以卖我一个。”
那妇人却道:“小伙子,你可是我见过的人里面长得最俊的,你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就是那位吉光大仙呢,这苇笠啊我就送你了,不要钱,哈哈哈……”
说着,妇人拿起了地上的一个苇笠朝着云舒歌递了过去。
一旁的人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云舒歌向来都是听惯了溢美之词的,这一次却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不由得涨得通红,一面接过那妇人递来的苇笠,一面连声道谢。
老者轻咳了两声,道:“不用谢她,这丫头可是想着讨巧呢。”
云舒歌一脸迷惑。
老者笑了笑,继续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悠然说道:“我老汉虽没有见过吉光仙,可是我的曾爷爷却有幸见过一次。那时候,我曾爷爷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童,有一次在山上放牛,遇见了一个白衣长者,两人一见如故,还一起打起了野果子吃。后来突然下起了雨,我曾爷爷就把头上的斗笠送给了那个白衣长者,自己则牵着牛匆匆跑下了山。回到了家后,我曾爷爷猛然发现自己打娘胎里就有的腿疾竟然全好了,而且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生过病,这一活就活到了一百二十岁。直到临终之际我曾爷爷才告诉了家里人他的那次奇遇,我们也才知道他这是遇上了神仙。”
听到了这里,云舒歌方才恍然大悟刚才众人大笑的缘由,原来,这个妇人是抱着万一的侥幸,把他当做了神仙来贿赂呢!
云舒歌笑道:“只可惜晚辈并不是神仙,不过还是要谢谢这位大婶的好意。”
妇人也笑道:“不可惜,不可惜,白白嫩嫩的一个大小伙子,若是被这毒日头晒伤了,还怪让人心疼的!”
云舒歌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白白嫩嫩”用在了自己身上,只觉得此处的民风实在是质朴无华,不加修饰。
老者道:“小公子这是准备往哪里去啊?”
云舒歌猛然想起自己是来问路的,道:“晚辈方才在前面遇到了一处岔路,正不知该往何处上山,突然听到此处有人声,所以就想着过来问问。还请老先生为我指一条明路。”
老者道:“那岔路口的三条小道都可以通往山上,至于这吉光大仙住在山的哪一边,我们也不知道。公子若是真心要来寻仙的,只管往山上去就行了,哪里还分什么明路暗路,反正都是上山的路。”
这老汉说的话虽是粗了些,可道理确是一点也不粗。
云舒歌深以为然,于是将苇笠往头上一戴,做了一个揖,告别了众人。
然后,便连数儿歌和扔树枝的力气也省了,只管一路顺拐拐上了山。
这穆朗山果真是仙家福地,一路上山青水秀,鸟语花香,别说是虎豹财狼,就是蛇蝎一类的小毒物也没见着一个。
可是迟迟寻不到吉光仙的踪迹,再美的景致在云舒歌的眼里也只剩下一片惨淡愁云。
就在云舒歌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人影在密林深处逐渐清晰了起来,竟是一个青衣小童。
那小童一手拿着拂尘,就这么一路哭噎着,东张西望,方才明明还在远处,一眨眼的功夫却已近在咫尺。
那小童看见了云舒歌,略作停顿,不失礼貌地作揖道了一声“公子万福”,然后便从云舒歌身旁径直走过,继续哭噎着向前“走”去。
云舒歌先是一愣,待到回过神来,那小童已离自己百步之遥,赶紧大声呼道:“小哥,请留步!”
小童听见有人叫他,便回过身来,倏忽间又来到了云舒歌的面前。
云舒歌一脸的不可思议,心下想着:“了不得!这可比我的轻功好太多了!”
小童用袖子抹了抹哭得红通通的眼睛,作揖道:“公子可是唤我吗?”
云舒歌也回揖道:“正是。却不知小哥为何哭得这般伤心?”
小童长叹一声道:“公子不知,我又把家里的大牛放丢了!”
“大牛?又?”
“就是那头挨千刀的蠢牛,一瞅着机会就偷跑出去找母牛瞎混,每次都要连累我漫山遍野地去寻它!”小童越说越气愤,恨不得将握在手里的拂尘捏个粉碎。
云舒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想不到这牛中也有色中饿鬼。小哥,你家的牛长什么样,我帮你一起找找。”
小童一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