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来的时候就是因为遇上了那里的洪灾,才耽搁了行程。否则早就应该在边境恭候殿下了。”
云舒歌眉头紧蹙,道:“若是如此,就更不能绕道而行了。我作为中扈国的大殿下,怎能对荼毒百姓的洪水猛兽避而远之。这样,我和你,还有仙童带着十几个人去往大溪镇一探究竟,其他人则绕东而行,到附近的柏溪镇上暂时等候。”
温如玉一脸的崇拜和钦佩,道:“殿下心系百姓,真是万民之福!倒显得如玉鄙陋寡恩了!”
一路上,云舒歌已经被仙童夸赞地耳朵都快要生茧了,现在冷不丁地又被温如玉着实夸赞了一番,不由得觉得好笑,舒展了眉头,说道:“拉倒吧,你温如玉温公子可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多情多义,只不过你现在的职责是保护我,我的职责是保护百姓,立场不同而已,你们就别再夸我了,我真的会骄傲的。拜托拜托!”
温如玉本就敦厚内敛,被云舒歌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一行人又分成了两个队伍,各自行径。
云舒歌带着温如玉、仙童和十几个侍卫一起朝着大溪镇奔驰而去。
去往大溪镇的路上需要经过一道山路,不过虽是山路,除多了几道弯弯曲曲,倒也和其他驿道没有多大区别。
二十多里的路,本来是不消半个时辰便可以到达的。
却不想中途突然下起了大雨,一行人虽然预先披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但怎奈雨越下越大,慢慢地,竟好似有人端着水盆子从天上泼下来一般,道路也变得越来越泥泞。
仙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嚷嚷道:“这是赶上龙王爷搬家了吗?怎么还下个没完了。”
云舒歌道:“我记得前面有一处驿站,我们先去那里避避雨。”
果不其然,弯过了一道山路,视野豁然变得开阔了起来。
几间青瓦灰岩的驿舍突兀的矗立在道路一旁,门楣上一块牌匾写着“大溪驿站”四个大字。一
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驿卒正坐在门内的一条长凳上,略显焦灼地看着门外的瓢泼大雨。
那驿卒先是听到一阵急促纷沓的马蹄声,刚刚探出头去,便见一队人马朝着这边奔来,慌忙站了起来,用脚把长凳子踢到了一边,然后朝着里面喊道:“小李,快去烧一壶水来,有官爷来了!”
听到了里面的应答声,那驿卒方又取来一把油纸伞,赶紧迎了出去。
这时,云舒歌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驿站前,驿卒边走上前边说道:“各位官爷远道而来,真是辛苦,马棚就在屋后的院子里,还请各位官爷随我从这边走。”
若是往常,这些人早就纵身一跃,英姿飒爽地从马上跳下来了,可是现在满地都是水汪子,若是再那么肆无忌惮地跳下来,准要把旁边的人溅得一身泥。
无奈,一行人只得学起了闺阁软香,轻身踮了下来。
几个侍卫从其他人手中接过马绳,七八个人跟着那个驿卒从后门走了进去。
云舒歌则和剩下的人先行进了驿舍。
待马匹安顿好后,所有人都来到了舍馆里,围着几张桌子各自坐了下来,舍馆的一面壁槅上挂满了shi哒哒的蓑衣和斗笠。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驿卒提着一壶茶水从舍馆后面走了过来,给来客分别倒了满满一杯。
云舒歌带领使团出使黎都的时候,曾经在这间驿站驻足休息过,而且云舒歌本就仪表不凡,气质不俗,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那个山羊胡子的中年驿卒一眼就认了出来,看着云舒歌说道:“这位官爷不是月前出使南瞻国的使臣大人吗?现在是要返回昊京吗?”
云舒歌想不到这个驿卒竟然还记得自己,笑道:“你倒是好记性,竟然还记得我。”
驿卒道:“官爷一身贵气,气度不凡,小人就是不想记得也不行啊!”
仙童在一旁打趣道:“那你可还记得我?我虽没有一身贵气,但一身财气还是有的吧。”
驿卒连忙满脸堆笑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这位官爷也是一身的贵气和财气。”
忽而又变为满脸愁绪道:“不过各位官爷这次恐怕需要绕道而行了,前面的大溪镇闹了洪灾,镇子上的人家都开始往别的地方逃难了。现在只有朝着外面出的,哪还有往里头进的啊!我们这里若不是地势高,估计也要跟着一起搬迁了。”
云舒歌眉头微蹙道:“官府没有管吗?”
驿卒道:“这是老天爷发怒了,官家他倒是想管,可也管不了啊!昨日还有几家从大溪镇逃出来的村民经过我这里,听他们说,那边也已经下了四五日的暴雨了,那边的地势本来就地,大溪河决了堤,周围的房舍都被冲垮了,就是地势高点的,那水也有……这么高。”
驿卒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膝盖前比划着。
温如玉道:“此处经常会下这么大的雨吗?”
驿卒道:“那倒没有。若是经常下这么大的雨,这里早就变成第二个太玉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