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札冷声道:“舒歌殿下,对此您可有什么想说的吗?”
“请陛下恕罪,舒歌确实是说了谎,不过倒也算不上什么弥天大谎。”
云舒歌说着从怀中取出那颗半身尚被鲵角包裹着的大鲵珠,道:“舒歌找到大鲵珠乃是千真万确之事,只是这大鲵珠一直都在舒歌这里,并没有被贼人偷了去。”
未经雕琢的天然之色往往更容易引起人们的遐思,大鲵珠虽然只有半个身子露在了外面,却恰似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足以让所见之人为之神魂颠倒,倾心赞叹。
“这便是传说中的大鲵珠吗?”姬札努力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倾身向前。
云舒歌向姬札身边的侍郎总管递去一个眼色。
侍郎总管立刻会意,赶紧趋步过来从云舒歌的手中接过大鲵珠,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姬札的面前。
姬札拿着大鲵珠,连着那大鲵角的残根一起细细端详,不住地赞叹道:“果然是稀世珍宝啊!”
牛逵此时还跪在地上,颇不甘心地说道:“陛下,莫说那大鲵鱼深藏东海,踪迹难寻,就算他云舒歌真的寻到了大鲵鱼,想在深海之中从那庞然大物的头顶上砍下大鲵角简直就是难于登天。所以末将以为这根本就不是大鲵珠,而是云舒歌从别处找来的什么东西,妄图鱼目混珠,诓骗陛下。”
“陛下,牛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微臣这里倒有一个检验之法可以一试真假。” 说话的正是东胜国海务司曹炳。
姬札闻言看去,道:“曹海务有何妙法?”
曹炳道:“启禀陛下,《四海博物志》上记载:‘东海大鲵珠,淬之,不伤,有纯蓝之光。’所以依微臣所见,只需依此方法,一试便知真假。”
姬札看着手中的这颗无论是不是大鲵珠都堪得上是稀世珍奇的珠子,无不担心地说道:“万一此珠真的并非大鲵珠,岂不是要毁于淬火之中?”
牛逵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步步紧逼:“陛下,此珠若非大鲵珠,毁就毁了,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千万不能因此让云舒歌的Yin谋得逞啊。”
姬札无奈,只得道:“那便依曹海务所言,以淬火之法试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几个侍郎官便将一应器具端了上来,依次摆放在案几之上。
曹炳从侍郎总管的手中接过大鲵珠,用火钳夹住大鲵角的底部,放进火盆中灼烧起来。
然而,就在大鲵珠接触到火焰的一刹那,整盆的焰火竟然全然不见了踪迹,整个盆中只剩下燃烧净尽的焦黄的碳灰,而那颗原本晶莹剔透未着颜色的大鲵珠却已变得通体火红。
曹炳来不及惊叹,赶紧又将大鲵珠浸入清水之中,须臾之间,只见水火交融,一盆清水竟变得有如岩浆一般沸腾了起来,再看那颗大鲵珠,已然褪去了之前的火红,而是换上了纯蓝之色,熠熠生辉。
在场的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半晌,曹炳方才晃过神来,兴奋地说道:“陛下,这必定就是大鲵珠无疑了!”
殿上众人随即也跟着啧啧称叹起来。
姬札坐在椅榻上看得真切,连连点头称是,命人拿来一只Jing美的八宝琉璃盒将大鲵珠仔细收藏了起来,随后说道:“舒歌殿下莫非是有什么神通吗?为何竟只用了短短两日便将此宝珠收入囊中?”
“陛下说笑了,舒歌只是一介凡人,哪里会有什么神通。不过是比别人多了几分运气罢了。”
云舒歌可不想让他和慕曳白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葱茸岛的秘密,早就在赶往达洗云裳的路上就已经在心中编排了一场夺宝大戏,可是又担心故事情节太过曲折离奇,恐怕别人接受不了,于是便临时起意决定来个快刀斩乱麻。
“运气?”此时这位东胜国国王的脸上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云舒歌却突然长叹一声,满目怆然地说道:“我刚到东海时,曾经独自一人登上了营丘北带的一座孤岛,看着茫茫无际的东海,想到怀瑾兄英年早逝,心中郁闷无处排遣,唯有长歌当哭。也许是舒歌的真情感动了苍天,就在我悲痛高歌之时,海面之上竟突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条青龙腾空而起,倏忽间竟化成了人形来到了我的面前。”
说到这里,云舒歌突然停了下来,等待着众人的回应,准备见机将自己的故事酌情修改,好让它听起来更加真实。
然而众人却无不屏息凝神,竖耳倾听,竟没有一个想要发问的。
好不容易终于有一个声音说道:“舒歌殿下见到的可是东海龙王吗?可有身披龙鳞,头戴龙角?”
云舒歌大张旗鼓地将龙王爷请来,虽是临时起意,却也是有章可循。
千百年来东胜国一直都以青龙为图腾,举国上下对龙有着一种出于本能的信仰和崇拜。
此时既然有了附和的声音,想必众人对自己的龙王之说并不排斥,相反还颇为信服,于是云舒歌便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正如这位大人所言,舒歌见到的正是东海龙王,只是龙王乃是以化身相见,所以与常人并无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