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莱姆斯怀疑一切的时候,小天狼星曾在一个夜晚指着他的心。在莱姆斯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时候,他打败了狼,但怪物依然肆虐在他的脑海深处。
“真正的卢平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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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从排水沟里钻出来时,意识到上面在下雨。污水浇在他的头上,他呜咽了一声。他的衣服被扯破了,膝盖也划破了,头发上满是脏污。他闻起来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
他本来就是,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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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在窗台上动了动,继续望着月亮。他是无辜的。这已经足以唤回他的神智,他将永远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个否定的回答……直到他能钻出铁栏,向哈利奔去。他将永远保持着否定的回答和无辜的意识,直到它们听起来对他不再熟悉。他会坐在这里,坐在窗台上,直到永远,他要么死在这里,要么逃出去。
他会逃出这个牢笼。
他不会死在这里。
他不值得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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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莱姆斯。”狼冷笑着说,“今晚的月亮出来了。”
莱姆斯睁开眼睛,抬头望着月亮。月亮曾将他们四个人绑在一起,在爱和苦难多到无法忍受的时候。他凝望着月亮,仿佛它会把他带回从前:孩子们在尖叫棚屋外,超脱于黑暗的世界和可怕的狼人。仿佛它会把他带回詹姆对莉莉求婚时,他们站在明亮的灯光下,宣誓着爱恋。仿佛它会把他带回多洛霍夫家的那个夜晚,小天狼星冲进来救他,而小天狼星愿意为他而死。
仿佛它会把他带回莉莉的最后一次呼吸,当她跌倒在家里坚硬的地板上,死去的时候。
“莱姆斯。”狼窃笑着说。
“你错了。”莱姆斯轻声说,呼吸在眼前凝结成了白雾。
狼忽然打起Jing神,抬起头来,耳朵不断动着。
“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担忧。
“你也有恐惧的,”莱姆斯说,笑容从他的面具下绽放,“你害怕自己会消失,你害怕我再也不恐惧你的存在。你害怕我会杀了你。”
“你永远不会……”
“我不会死,”莱姆斯自言自语着,回头看向砍在树桩上的斧子。他站起身,毯子从身上落下来,“而你……你会死。”
“莱姆斯,”狼大笑起来,莱姆斯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盯着那把斧头,朝着它走去,留下狼独自站在门廊上。
“莱姆斯?”狼说着。
莱姆斯没有回答。
“莱姆斯!”狼嗥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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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听见摄魂怪走近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那几个字。无辜,他是无辜的。
看着月亮,他的脑海里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大声说。那就是你的自由。
“我不会死,”他默默地说着,仅仅对自己说着,“我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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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感到斧头柄被他握在手中,柄上的木刺威胁着要刺穿他的手心。他让斧头刃落下,落下……离那块没有动过的木头越来越近。
砍下。
木头被劈成两半。
斧头落在树桩上,狼依然在他的耳边嗥叫。
但他不会看狼一眼的。不,他再也不恐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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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坐在水里,从下水道口望着头顶上的天空,再一次望着月亮。月亮是半圆形的,他的朋友莱姆斯很快就要面临危险了。
莱姆斯总在说的是什么?他一直念叨着的那个句子是什么?当他感到愤怒、疼痛或是恐惧时,是什么句子消逝在风中?
是法语,当他现在坐在下水道里的时候,他不太想的起来了。但他知道那句话有什么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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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在铁窗边睡着了。他会在凌晨醒来,面对新的一天的黑暗与残忍。在周而复始的折磨之后,他会在他的老朋友大脚板的身体里找到慰藉。大脚板是他的救赎。他会在牢房里跳跃,编排着他下一次见到莱姆斯的时候该对他说些什么。编排着当哈利相信是他杀了詹姆的时候,他该怎么对哈利说,想象着之后的日子。
但那些日子都不是现在。
当下,他没有救赎。他对未来没有任何想象,他只有月亮,和记忆。
“我不会死”是他的头贴上胸膛之前最后的话语,然后他紧捏着袖口的手渐渐松开了。
“我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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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死。”莱姆斯咬牙切齿地说,把斧头扔在地上,回头看向狼坐着的地方。
但狼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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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死,”彼得大口地咽着口水,“我不会死。”
他会活下去。他已经走了这么远,绝不可能现在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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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走回空无一人的木屋,狼依然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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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衬衫脱下来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