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萧老爷子过来,看见冯茉莉坐在病床边,皱了皱眉。
冯茉莉识相地起身离开,连声音都没敢出。
“阿锐啊,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晕倒在山上了,想起来了吗?”萧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声音有些嘶哑,“那地方没有监控,没查到你进出的纪录,要查起来太难了,你自己有没有印象?”
萧景锐扯了个笑,“爷爷,我想不起来,算了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萧老爷子点点头,“现在是好好的,就怕那坏人……”
“放心。”萧景锐摆出嚣张的笑容,冲门边的萧宏深笑,“不是有大哥在吗,以后看谁敢欺负我。”
萧宏深笑了笑,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萧景锐自然看到了,他权当做没看见,冲萧老爷子撒娇,“爷爷,我想吃御糯斋的rou粽了。”
“好,我让安平去买。”萧老爷子握着萧景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景锐,你这些年玩得够久了,也该去公司帮帮你大哥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进公司,但是爷爷年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走了,你大哥稳重,我很放心,倒是你……你玩心太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着成家立业,爷爷放心不下你……”
萧景锐从前最烦老爷子扯这些,可经历过这一遭之后,他忽然就明白了。
这个家里,什么都是假的,大哥对他的好是假的,带着他去玩嗨了的那群兄弟也是假的,身边凑上来说喜欢他没了他就没法活下去的女人也是假的。
从他失踪到现在,唯有老爷子真正出心出力地去寻找过他。
要不是老爷子,他可能,到现在还是个“傻子。”
“爷爷,别说这些,我去还不行吗?不就是去公司上班嘛,我这么聪明,肯定能行的,对吧大哥?”萧景锐偏头问门口的萧宏深。
萧宏深笑了笑,“嗯。”
萧宏深和萧景锐是同父异母。
萧宏深天生早熟,小时候性子沉闷不讨喜,只知道学习,努力拿了一个又一个奖状,却抵不过调皮捣蛋的萧景锐。
萧景锐从小到大就像个泼猴一样,他成绩从来都是倒数,小学的时候,老师还颁发了一张最佳气人奖状给他,他拿回来兴冲冲地送到萧老爷子跟前,萧老爷子看着还高兴地笑了半天,招手就让助理开车带萧景锐出去买礼物。
萧宏深只能躲在窗帘后面看着这一切。
萧景锐性子直爽,成天只知道寻欢作乐,萧宏深觉得他以后这样也很不错,后来每次见到萧景锐,总会递给他某某俱乐部的会员卡,并提醒他不要告诉爷爷。
萧景锐把这个当做大哥对他的特别关照。
直到后来,他喝多了酒,被人压在沙发上,有人往他脖子上打针,他意识迷糊间,听见大哥的声音问,“打了几针?”
“一针。”有人回。
“再打两针。”
有人弱弱地说,“萧总,这个打多了,会死人的……”
然后,他听见萧宏深的声音说,“死了正好。”
死了正好……
萧景锐盯着萧宏深笑了起来。
门边的萧宏深问,“笑什么?这么想去公司?”
“不是。”萧景锐不着痕迹地舔了舔牙尖,抬头时,一双桃花眼笑得潋滟,“能和大哥一起上班,真的是……太令人期待了。”
萧景锐在医院呆了足足一个月才出院。
他的脑部受到了毒素干扰,医院医生和护士每天都在为他做检查,确保他没问题之后,这才放他出院。
萧景锐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找了个助理。
萧宏深原本要从公司调一个给他,萧景锐说不好意思要,只说自己曾经有个玩得很好的哥们有个朋友想进来混口饭吃。
萧宏深眼底有了几分讽刺的意味,却没说什么不赞成的话,只说爷爷那边他去说一声,随后走了。
萧景锐等他走了,脸上的笑就冷了下来,他去雇了个保镖当助理,去了公司,在萧宏深眼皮底下就是打游戏,到了晚上回去,就躲在被窝里,看资料看到半夜。
他其实从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就可以告诉萧老爷子,这一切都是萧宏深做的。
可他知道,老爷子年纪大了,萧景锐父母三年前去旅游的路上出了车祸,萧家现在全靠萧宏深一个人在撑着。
他必须完全地取代萧宏深,才能将他彻底铲除。
但他没想到,韩嘉凡给他送了一份惊喜。
“我们东哥说了,帮你黑了他电脑,发现了不少好东西,你看看,足够让他去坐个几年牢了,等他出来,你们家的产业估计也被你败地差不多了……”
萧景锐皱眉,“韩嘉凡你会不会说话?”
电话那头韩嘉凡“啧”了一声,“了不得,你居然突然想开了,我还挺震惊的,你不知道,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你们俩都不是亲兄弟,你说你不早点防范,现在都差点被人弄死了,才知道你哥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