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的事情,现在也只剩下
一声叹息。
二楼靠里的一张桌子上围坐着七八个人,这些就是花六爷平时的朋友,对楼
梯的一位招呼崔护,他们在等着他到来。
“怎么样?”崔护一靠近,众人忙问。
崔护摇着头:“好不容易我等到买菜的福叔开门,本想硬闯进去,谁知到门
后面蹲着两个,一把就给我扔出来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其中一位大胡子惊问。
“没见过,”崔护道,“不过倘若没有六爷的吩咐,这些奴才怎敢这么无礼。”
一个稍显斯文、穿着绸袍的男子低声叹道:“哎,这六哥最近是怎么了?这
都快一个月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还有屁事!肯定是迷恋那个新娶的小妾,日日在床上玩乐,有那么漂亮迷
人的尤物,谁还出来和你们这些人鬼混啊?”商人打扮、小胡子瘦脸的说道。
“你说个球!好像真见过似的。”大胡子道,“再说六哥不是那么贪恋女色
的,像他那几个小妾,哪一个不是美人?谁见他迷恋过?还不是天天和我们这些
兄弟在一起快乐!”
其中有一个个头最矮、几乎和这些人差了一个脑袋的听了这话,忍不住站到
凳子,道:“咱们几个干脆一起硬闯进去,强似在这里瞎猜。”
这话博得一阵齐声赞同,只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汉子默默不语,偏偏好像
他就是这些人当中最能决定事情该如此处置的人,所以这些人虽然气势丰盛,却
都不由地望着他,等他作最后的决定。
可他偏偏又不表态,甚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虽然没有表态,但很显然
对这硬闯的事抱着不同的看法。这些人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就陆续地安静下来,
仔细想想,这确实不是一个好办法,因为花六爷毕竟是很有声望的人,而他们谁
也不想冒惹这个人生气的风险。
“二哥,有什么办法?”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
二哥徐元抬起头苦笑:“你们刚才不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吗,为什么还
要问我?”
“但是看起来你好像不太认同。”
“有时候最直接的办法才是最有效的办法,虽然很可能不是最好的方法。”
徐元道,“所以我很支持你们硬闯进去,闹出大的动静,六哥只怕不得不出现了
吧。”
大胡子听出蹊跷,道:“你说我们,难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去?”
有几个已经站起来的,又坐了回去,本来准备要站起来的,也终于放弃,因
为他们告诉自己,如果有人可以避免前去的话,那个人就应该是自己。谁也不愿
意当替死鬼,这些人已经放弃了尝试,陆陆续续的,就有人给自己的酒杯里再添
一杯酒。
这个时候,徐元却放下酒杯,对崔护问道:“刚才你好像提到了福叔?”
崔护点点头,喝酒的都停下来看着徐元,他们的眼睛里都放出一点光。好像
在说:这么重要的线索,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想到?
福叔不过是花六爷家买菜的一个老头,大不了他儿子六福当着管家,也不过
是下人。但是这些人都无法把花六爷家里的下人当成一个简单的下人,对这高级
别的下人尊称一声福叔,对他们来说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福叔是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崔护的,他当然认识崔护,但很明显他在尝试假装
不认识这个人,直到崔护那张笑脸放大在他的面前,满嘴的酒气随着一声“福叔”
清晰地喷到脸上。福叔对他笑了笑,但是他继续行走。
很明显崔护无法从福叔口中得到什么消息,那些藏在一边的人不得不出现,
几乎把这老头的去路给挡住了。虽然做了如此无礼的事,这些人还是一个个毕恭
毕敬,一边喊着“福叔”,一边还要帮他提菜篮子,甚至有一个还不甘寂寞地要
去搀扶他老人家一把。
“你们干什么?”福叔好不容易把这些盛情推开,有些焦急地问道。
“福叔,您是明白人、痛快人,我们也就不和你绕圈子了。”徐元道,“我
们这些六哥的朋友,想必您都认识,我们和六哥的关系,想必您也清楚。如今快
一个月不见六哥,我们这些人都免不了要位他担心,是不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几个能帮的,一定竭尽全力。”
福叔叹了一口气,这些话确实说到关心之处:“哎,别说是你们,我也替老
爷担心,可是我只是一个下人,实话说,我也有一个月没见到老爷的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