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向来奉行弱rou强食,所以怀孕待产的九尾狐苏烟,毫不犹豫地杀掉了误闯洞xue的两只兔子小妖怪。虽然狠辣了些,但在妖族看来也算寻常。只是不巧,那两只兔妖,有一位大乘期的剑仙为师尊。
银灰的斗篷挡住如画的眉眼,一缕乌黑的长发从白皙的脖颈边滑落下来。咆哮的狂风不能吹动他一丝衣角,风声呼啸过青丘,隐隐带起不祥的血气。
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刚刚落下,绚烂的剑光如白虹贯日,直奔青丘而去。
第一剑,斩断青丘灵脉。山中妖兽仓皇四顾,惶惶无措。
苏烟不得已化出原形,飞出洞府,巨大的白狐凌空而立,九条长尾血色斑斑。
“乘人之危,宵小所为。想不到堂堂剑宗宗主也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重华不语,他只是扬手,又是一剑。剑气凛然,浩浩荡荡,所向披靡,硬生生破开苏烟的结界,斩断了她的一条尾巴。
苏烟的脸都痛得扭曲了,她自知现在的自己不敌重华,却没想到居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刚出生的婴儿在洞中哇哇大哭,她不敢耽搁,使出浑身解数,向人间逃去。
苏烟逃了一天一夜,断了八根尾巴,最后内丹尽碎,陨落在莫哀湖中。
是夜,乌云密布,青丘的湖面波光粼粼,血色弥漫,剑上的血一滴滴落入水中,滴答滴答。重华面无表情,抱起那对死去的兄妹俩,沉沉地走进了黑夜。
没有什么Yin谋和误会,那是一段很简单很寻常的纠葛。重华原本打算解释的,但钟离焱没给他这个机会。
他本就是个很笨拙的人,除了剑道什么也不会,既不擅长与人交流,也不懂人情世故,唯一拿得出手的修为也被天劫毁了。其实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收徒弟吧?钟离焱,原本是个很好的孩子,聪明懂事,把涂朝留下来的灵植药草打理得很好,也像涂曦一样每次下山都给他带凡间的新鲜玩意,在他闭关的时候放在门口。
那孩子总是眼巴巴地看着他,教他练一会剑,陪他看个日出,就能高兴好几天。可惜那样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他平生只杀过一个妖怪,偏巧就是钟离焱的母亲。命运无常,大抵如此。
重华从漫长的黑暗中醒来,泡在寒潭里怔怔地发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苏墨来过了,迷迷糊糊中,他们好像……交合了。
苏墨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重华全不知道。只是元婴还残留着被占有的余韵,哭唧唧地缩成一团。经脉倒是畅通了很多,只是所有的真元都被背后的烙印吸走了,空荡荡的。
这个身体是雷火土三灵根,和元婴完全不契合,想修炼都没法修。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元神出窍,离开这个身体。
重华抛开杂念,闭上眼心神沉入元婴,运起云水诀,吸纳寒潭中的灵气。丝丝缕缕的雾气流进紫府,元婴缓缓升腾,一分为二,身外化身,更小些的那个一跃而起,仿佛一道凛冽的剑光冲破天灵,逃出这个狐狸的身体。
石壁上的符文猛然迸射出一片灿烂的红光,仿佛一张血色的大网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剑光势如破竹,劈开符网飞射而去。门口传来一声冷笑:“师尊这是要去哪?”钟离焱怒气冲冲地发动了咒印,秋水般的剑光嗡鸣一声,强行被拉回身体。锁链哗啦作响,吊着重华的双手腾空而上,将他的身体牢牢固定在石壁上。
钟离焱的怒火化作一道凌厉的刀光,仿佛一只疯狂的火麒麟,怒吼着插进重华丹田。
半透明的元婴猝不及防被含光捅穿,Jing致的小脸犹带些许茫然,如同被火焰炙烤的白雪,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颗布满裂痕的金丹,昭示着他曾经存在过。
四条沉重的锁链牢牢束缚着四肢,那把重华曾经Jing挑细选的匕首,深深地穿透了他的小腹。他仿佛被火针钉穿的蝴蝶,颓然地挣扎,鲜血流得更多,染红了一片石壁。
“没有元婴,师尊就再也跑不了吧?”钟离焱笑得病态而危险,他抚摸着重华惨白的脸,轻声细语,“如果再有下次,我连金丹都不会给你剩下。”
修真界有好事者曾经评过一个绝色榜,很少出门的重华,力压一众风情万种的美人登上了榜首。那之后,每年来找他挑战的修士,更是如过江之卿,源源不断。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打着挑战的旗号来看脸的。
而今这张脸,只一片空白地看着曾经宠爱的弟子,原本有许多话想说,但是痛得太厉害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口。一张嘴,就吐出一大口殷红的血。
“你入魔了……”重华声音微哑,吃力地说,“你不该入魔道……”
魔道修行肆无忌惮,杀人夺宝,吃人血rou,固然一日千里,却如同悬崖走丝,极易摔入万丈深渊,远不如修道安稳。
“你有什么权力教训我?”钟离焱冷笑,“你以为你还是我师尊吗?你现在不过是我的阶下囚、笼中鸟,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修真界本就是个弱rou强食的地方,什么道修魔修,实力就是一切!”
重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