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对侯玥嘉有那么点意思,所以才将她留下。
他曾跟自己说,此生只会娶她一人,难道不作数了么。
“相忆妹妹。”侯玥嘉莲步轻移,她容色倾丽,青丝随着走路的动作从肩后一拂而过,将大红色的裙裳穿得煞是好看。
妹妹?一听这称呼,黎相忆当即怔住,仿佛被人泼了盆冷水,浑身发凉。
不知不觉中,她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捏起,心泛酸楚,但她没显露出自己的情绪,装作淡定道:“嘉妃娘娘。”
“叫什么娘娘啊,我哪里敢当。”说着,侯玥嘉看向元夕,调戏道:“小侍卫,你空了么?”
元夕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往道上前行。
侯玥嘉挑眉,转过头来继续看她,别有深意道:“相忆妹妹,我同你说一件事好不好?”
黎相忆心头一紧,脱口道:“什么事?”
“等等,我有空。”元夕停下步子,声音中的咬牙切齿分外明显。
“有空便好。”侯玥嘉狡黠地笑开,她迈着大步饶到元夕身前,得意道:“跟我走,我有话对你说。”
“朱公公,拿着。”元夕沉下脸,将手中绳索交给一旁的朱奕,语带歉意道:“王妃,朱公公会带你去紫宸宫,属下有事先走一步。”
“王妃,请随老奴去紫宸宫。”朱奕牵着绳索,恭恭敬敬道。
黎相忆望着那一前一后离去的两人不解,他们是何时搅在一起的。方才,侯玥嘉说的那话是几个意思。
她是女人,哪里不会看女人的目光,侯玥嘉看元夕的眼神分明是喜欢,她既喜欢元夕,为何要待在皇宫,而骆应逑又为何允许她留下。
“呜。”惊雷怕元夕是斗不过,但它不怕老太监,一等元夕走远,它立马露出尖利的爪牙,浑身毛发竖起。
“啊!”周围的宫女们吓了一跳,瑟缩着抱在一处。
朱奕也怕地瑟瑟发抖,但他更不敢松开绳索。
“嗯……”惊雷咧开嘴巴,脊背拱起,全然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王妃,它,它,它……”朱奕双腿发软,红润的面色被这一吓立即苍白了,他膝盖弯曲,几乎跪在了地上。
“嗷呜。”惊雷仰头喊了一声,猛地往朱奕扑去。
“啊!”朱奕尖叫一声,还没放手便被惊雷扑倒在地。
“惊雷,过来。”看了一会儿戏,等心情好点黎相忆才出声制止惊雷,惊雷嫌弃地甩着脑袋,乖巧地走到她身边站定。
“你们在做什么。二嫂?”
黎相忆回头,不禁觉得自己眼花了。算起来,他们有三月多没见,上次见面,骆子节还是个看她会害羞的少年,眼下瞧着沧桑不少,青涩的五官张开了,下巴冒出青色的胡子,与她对视也没脸红,“三弟,好久不见。”
“嗯。”骆子节走向她,用眼神示意朱奕和宫女们离远些。
记得骆应逑曾经提过一句,“三弟还是去了苗疆,让他去吧。”黎相忆暗忖,他这模样必然是没在苗疆找着那小姑娘。“没找着?”
骆子节点头,面上黯然,“没有,我翻遍苗疆也没寻到她的身影,兴许,她已经死了。”
黎相忆安慰道:“你千万别这么想,她可能去了其他地方。”
“不。”骆子节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红色香囊,是之前那只,“有人告诉我,她是炎宗的四圣女,长年在外执行任务,一月前,她回了苗疆,宗主大怒,之后便再也没人见过她。”
说罢,他捏紧了香囊,骨节突起,哽咽道:“炎宗的规矩,完不成任务便会被种傀儡蛊。”
傀儡蛊,黎相忆在医书上读过,自然晓得那是什么,被种傀儡蛊的人会一点点失去做人的意识,变成行尸走rou,无解。
“不是没找到人么,说不定,她逃了,在某个地方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尽管这个可能很小,可她只能这么说。
“但愿吧。”骆子节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香囊,像是看痴了。
*
紫宸宫。
“这儿原本是一处普通行宫,皇上说华清宫不吉利便命人将它烧了,瞧来瞧去才选了这儿作为寝宫。”
“这后宫里的嫔妃早被皇上遣走了,如今冷冷清清的。”
“依奴婢看,皇上只爱王妃一个。”
“皇上对王妃是真心实意。”
黎相忆让她们说,她们便说,挑好的地方说,不该说的不说。
屋里头点了大片的蜡烛,亮地刺眼,华丽的装饰在烛光下更是金碧辉煌,随处可见龙纹。
纵然紫宸宫和华清宫全然不同,但她还是想起了那晚,心生厌恶。
“嘉妃娘娘为何还在宫里?”
四名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道:“奴婢不知。”
“皇上驾到……”jian细的太监声音从外头传来,由远及近,宫女们赶忙跪下。
黎相忆没转身,定定地望着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