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毒害天子的谋逆之臣,至于他曾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身世之谜,也被压得弥补漏风,成为野史轶闻。
李域登基后的第二件事,自然是为这次从龙有功的进行封赏,他想了许久,还未想出该给这个将自己的身价性命都交付出去的好兄弟什么样的封赏才合适,陆晏却先一步找到了,并将那合二为一,沉重的如同两座大山一样压在心头的兵符交了上去。
“阿晏,你这是什么意思?”龙袍加身,早已没了当初被关起来的落魄,英姿勃发的帝王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世上唯一信任的人。
陆晏道:“臣大仇得报,如今只想好好的与阮阮过日子,至于这些,实在是不适合放在臣身上,还请陛下收回去。”
李域皱眉,“我说了,你我之间,永远不需要君臣之礼,而我的天下,只有交到你手上才放心。”
陆晏始终不肯接受,甚至连他提议的裂土封侯的封赏都拒绝了。
他这些日子以来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话,生在帝王家的人,与你千般好,万般好的时候,是同袍,是手足。
一旦你心里记挂着这个,真就将他们当成了可以直言不讳的手足朋友,那就大错特错。
彼时他年少,不懂这个理,可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他心里才明白,陆家出不了一门双公的鼎盛,因为他母亲是先帝的同胞,沾了皇家的血脉,这本来就已经使得旁人不踏实,更何况,还手握重兵。
眼下他与李域还年轻,多的是兄弟义气,可也许有一天,他陆家满门的荣耀便会成为皇家的眼中钉rou中刺,在他心里难免不会想着,他陆晏能够扶他坐上皇位,也难保有一天不会起二心。
与皇家的人打交道,总是需要高瞻远瞩,防范于未然。
他陆晏一生所求不多,一愿与小猫长相思守,二愿父母家人平安康健,仅此而已。。
浮世大白,做一富贵闲人岂不快哉!
李域见他心意已决,知道这兵符,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肯收了。
他思虑良久,大步走到他身旁,在他胸口锤了一拳,一脸真诚,“阿晏,无论如何,你都是这辈子我最好的兄弟。”
陆晏吃痛,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如同从前一样拍怕拍他的肩膀,“好,我先回去了。”
可李域心里总觉得不安乐,“你不做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也就罢了,你瞧着这朝中什么位置合适喜欢,我都许你。”
陆晏想了想,觉得做了那么久的官,还是做京兆尹的时候最开心,便提了,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他想要休息几个月再上任。
李域愣了片刻,不曾想他一个最是耐不住的性子,居然喜欢这么一个最是琐碎的职位,不过,他既已开了口,自然是允了。
反正若是以后他做的不开心,换成其他的也可。
陆晏与他终于商讨好了,心里记挂着家中已经好些日子都没有好好说过话的娇妻,赶紧向他告辞回家。
走了没两步,李域叫住了他,面又踌躇。
陆晏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良久,眼前年轻的帝王长叹一声,“阿晏,他,从来没有想要杀我。”
他,自然指的是李洵。
两人一时无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关于李洵这么多年的执念,他们仿佛多多少少了解了那么一点点。
只是前尘往事皆如云烟,与之有关联的人全部都已经逝去,孰是孰非,又何必时刻记着。
他现在只想回去抱一抱自己的小猫,顺便告诉他,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兵马大元帅了,没了俸禄,可得要人养着。
陆晏心里越想越高兴,回去的心也越发的急迫,出了皇宫骑着马儿,一路疾驰直奔府中。
到了门口,他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丢给门房,大步向府内跑去,一如很多年前,他心里想着她在家等着自己,那种急迫的,喜悦的心情。
他的小猫此刻在做什么呢?
或是吃茶?
或是侍弄院中那些已经结出花骨朵的桃树,杏树,梨树?
抑或是,还躺在床上睡懒觉?
无论她在做什么,于他而言,只要她在,往后的每一日,都值得期待。
二十四岁的陆晏如同多年轻的那个少年郎,不管不顾的往自己院子里跑,路上的仆人见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脸茫然。
他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气喘吁吁的扶着院门看着廊下榻上正惬意晒着太阳,晃着尾巴的小猫眯着眼睛假寐的小猫,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小猫这似是并未发现他,看都不看他。
他重重吐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走上前,将她小心抱在怀里,低声道:“在想什么?”
小猫惊动,抖了抖耳朵,睨了他一眼,扶着腰不屑的扭过头搁在自己丰腴的肚皮上不理他。
哼,说话总是不算话的狗男人,她才不要同他讲话。
陆晏笑得跟个傻子一样,陪她一起坐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