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陆晏在那儿与人说话,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隐约听见他声音有些严肃,冲冲忙忙出了院子。
姜阮听着外面没有声音了,这才红着脸出去,在外面吹了一会儿风直到脸上热意散了去,才又回到暖和内。
宴会结束后,姜阮便回了陆晏从前住的屋子里等他,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回来。
她自己一人在床上滚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起身在偌大的屋子里转了一会儿,只见屋子里的摆设同靖国公府里的也没什么差别,就连左面空置的那面墙上,也挂着一张弓。
姜阮越瞧越眼熟,上前仔细看了看,认出正是从前陆晏送她的那把,她成亲时,将它带回了陆家,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将它带回了宁川来。
她一时高兴,拿着那张弓反复的看,只见最里侧上面还可刻着她的名字,歪歪扭扭的,丑的很。
犹记得当时她说这字丑,陆晏气的脸都变了,现在再瞧他一手字,写的端端正正,正气凛然。
她拿着那张弓想要等陆晏回来笑话他,谁知等了一夜,直到支撑不住睡了过去,陆晏也没有回来。
第二日一大早,她才从梦中醒来,一夜未归的陆晏已经穿好了衣裳。
她瞧着他一身戎装,面色十分严峻,哪里还有昨日放荡形骸的模样,立刻起身,道:“可是出了事,今日便要走?”
陆晏点头,见她衣衫单薄,上前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亲了亲她的脸颊,郑重道:“你上次怨我问都没问你,就将你安排妥当,这次,我问你,你是留在宁川城内与我阿娘一起,还是同我一起回长安?”
姜阮尚不知出了何事,环着他结实的腰身,摸着他身上冰凉尖锐的的铠甲,叹息道:“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陆晏笑了,低头在她嘴边亲吻,“我总是不死心,忍不住要问一句,阮阮,此去长安,危险重重,你若是留在宁川,即便是我们失败了,有我父兄在,你还能与母亲他们好好的。”
姜阮挣开他,径直穿好了衣裳,连同从前陆晏送给她的弓箭一起收拾了,见他仍愣在原地,走到他面前,一双眼睛红的跟只兔子一样,恨恨看着他。
陆晏知她生气,还要再说,可还未开口,她就卡开始掉眼泪,就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的小猫揉着眼睛,哽咽,“陆晏哥哥觉得若是你出事,我还能独活不成?””
陆晏感动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伸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
“我只是希望,无论如何,你同阿娘他们好好的。”
姜阮吸了吸鼻子,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去亲吻他。
两人不知吻了多久,分开时,陆晏埋在姜阮的肩头急促的喘息。
姜阮抱着他,轻轻摸着他的发丝,头一次觉得他脆弱的像个孩子。
良久,陆晏平复过来,抬起头看她,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漂亮的桃花眼里似含着一抹光,一脸郑重的保重,“你放心,有你在,此去长安,你陆晏哥哥绝不会失败!”
67. 第 67 章 二章合一
天启二十三年冬十一月初九。
长公主李瑶公告天下:摄政王李洵在其位却不谋其政, 在位四载有余,陷害忠良,随意诛杀大臣,污蔑皇五子宁王李域谋杀天子, 将其抄家关押诏狱。且其在位期间, 为修建漂渺无迹的迎仙台, 不断敛财, 国有战事不闻,民有天灾弃而不顾,致使苛捐杂税加剧,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 路有饿殍无数,其险恶用心可昭日月,其罪罄竹难书,天理难容, 天下黎民可唾之。
此告示一出,震惊朝野,朝野上下, 除却摄政王李洵, 人心惶惶,可鉴于他Yin晴不定的性情,谁也不敢多嘴, 生怕一不小心多说了一句, 被他立刻拖出去杖毙,一时之间,竟各个心中窃喜, 希望陆晏赶紧领兵赶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同月十五,长公主李瑶与靖国公府陆俞之三子陆晏奉先帝之仁德,讨伐乱臣贼子李洵,携先帝所留的兵符以皇五子宁王李域的名号,以清君侧的名义,带领二十万大军杀回了长安城,救回天子以及皇五子宁王李域,以匡扶天下正义。
陆晏等人携大军自宁川出发,一路收复城池,这场原本预想中硝烟四起的战争,竟然出奇的顺利。
或许是李洵这几年来作恶实在太甚,天下黎民早已了反心,他所到之处,各个都城城主见到他手中所持的兵符竟然不战而降,打开城门,将其迎了进去,百姓们夹道欢迎,似是从这暗无天日之中终于迎来了一线曙光。
于百姓们而言,这天下姓什么不要紧,谁做皇帝也不要紧,他们只想有粟米果腹,麻衣敝身而已。
而这时恰巧出现的陆晏成了他们眼里的一线生机,救命稻草,恨不得牢牢抓在手里。
百姓们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玉面郎君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将领们爱到了心坎里,一时之间,天下无人不识陆家三子陆清河。
不出半月,陆晏的大军不费一兵一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