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很安静,侍女们各自在努力地寻找手头的事情来做,偶尔相互对视窃窃私语,见你来了之后更不敢凑在一起,偷偷给对方一个眼色就立刻分开。通通擦完花瓶擦画框,转身是石英钟、书柜玻璃框,连地板缝里都不放过,你走之前花瓶里的花已经被换过了一次,现在回来看来又是新的。
宫里已经嗅到了不太妙的味道。
教皇突然由果断转变为懦弱,一味妥协放权,而继任者越来越强,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并且这么多年的经历已成功证明这是一位可以托付的君主。
如果爱德文继续这么不作为,以后的事就说不定了。
很难预料你未来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
就算外面有流言传说这位是教皇的私生子,但是教廷从未公开承认过——文森特甚至连自己的姓都没有。对这位习惯温柔微笑的大人,外界的猜测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至于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有不少人揣测,一部分被压了下去,既有声音猜测你们是兄妹,也有人猜测你们是情侣。至于文森特对你的定位,你也未必能够摸的准,如果真的一直保持现状,为什么会走到开局即杀局的地步?
人们总喜欢编造许多的故事来满足猎奇者的臆想。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与真相,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只愿意相信他们相信的。
但是从开局文森特对你的态度来看,一定还有什么事——一些不太妙的事,尚且没有发生,不可能这么快。
必须在爱德文彻底失势前拥有自己的依仗。作为一位身世尴尬的公主,你一身荣华全系于父亲一人,一旦爱德文倒台,现在的你根本无力招架。你需要真正的封号,你还需要属于自己的封地……至少你知道这一点,后世你确实拥有自己的庄园,不止一座。
到底是如何得来的呢?
你还有机会。
如果兰顿的政治场上不欢迎你,那就不要从正门进去好了。你的面前摆着的剩下唯一一条道路,就是魔法协会。
将手按在通往卧室的门板上,你疲惫地靠在门上缓缓坐下。管那些侍女们怎么看,随她们去吧。
前路坎坷,世界往往就是一觉的功夫,天翻地覆。
起来!准备准备,一定要把奥尔德里奇这个懒鬼翻出来,旁人眼里你们两个早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是你出事他可没什么好下场,这个忙他是在帮你也是在帮他自己。
必须得干!威逼利诱都得干!
你才拧开门把手,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把你猛地拉了进去。
你:“唔唔唔???”
哪里来的家伙竟然来卧室绑票,现在刺客业务能力都这么强的吗,风口浪尖作案?!
眼睛和嘴都被捂住,身后一具温软的身躯贴上,嘶嘶地在你耳畔吐字:“……知道我是谁吗?”
“——噗!”隔得远远的有另外一个人笑出声,好像马上被什么封口。
幼稚死了。
你印象里他不是这样的,那个风情妖娆的薇诺妮卡呢?!人设崩塌!
你万般无奈地覆上身后女孩的手,语重心长道:“哥哥,下次你要吓我的时候,千万不要带上老师。”
薇诺妮卡移开双手,她提起裙摆走到你身前,将你上下看了好一会才舒了一口气:“我听奥达说昨晚兰顿皇宫出事了,那个刺客没有来你这吧,伊薇尔?有没有被吓到?”
薇诺妮卡转身瞪了一眼奥尔德里奇。
奥尔德里奇靠在衣柜柜门上心虚地转过头,假装没看见,一边拨弄腰上的水晶和玉石,略带鄙视地开口:“艾斯本,我平时找你就爱搭不理,这种时候倒是积极。下回我可要把你的平日里那些不可告人的爱好全都告诉伊薇尔,让她看清你是怎样一个……”
一只拖鞋飞进了奥尔德里奇的嘴。
薇诺妮卡放下了手,拍拍干净之后,踢掉另一只。她光洁细腻的小脚直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皮肤白的透明,你甚至可以看见里面的血管。
奥尔德里奇:“……”
你思考了一会,凝重地低头询问:“哥哥,你平时都对我干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干,你相信那个懒鬼还是相信我,伊薇尔?”薇诺妮卡挑起你的下巴,眼波潋滟,无辜可怜。
她凑近你低语,纤细撩人,吐气如兰。
说最狠的话,干最男人的事,装最妩媚的女人,不,少女。你头疼地偏过脸,谁特么相信这是你哥哥!
“谁每次要我带人家小女孩画像回去,摆在房间里笑得不可描述……”奥尔德里奇抱臂,斜睥薇诺妮卡一眼小声哼哼。
你:“……真的吗哥哥?”
薇诺妮卡抿嘴,眼神游移,抱住你蹭来蹭去:“没有,他骗你的。”
“喂!老家伙你还要不要脸!”
第二只拖鞋成功入嘴。
你干笑地看向坐在一旁独自生闷气的奥尔德里奇,腰上挂着一个薇诺妮卡:“老师,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