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有个县是受灾最为严重的,好好的田地被水淹了不说,连房屋都被冲得七零八落,村民也折损了几个,状况甚是惨烈,今日知府便是要同京城里来的的这两位钦差去查看当地灾后的弥补情况。
可谁知其中的黄大人迟迟没有出来,眼看天都快亮了,这还是有段路程的,知府大人心里暗自着急,却又不敢催。好在是聂大人提出说自己去瞧瞧,他连忙答应不迭,这才擦擦额头的虚汗放心下来。
话说这聂大人去看黄履时,却发现他病得不轻,嘟嘟囔囔地说着胡话,身子也发热,连忙差人去请大夫,自己坐下来提笔留了封信给他。
闻讯而来的知府大人又出了一身虚汗,实在是怕黄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哪里担得起这个重责,赶紧在大人面前嘱托自己的妻子及一种奴婢好生煎药照顾好钦差老爷。
这下两人方才放下心来骑马上路了。
话说这厢黄履烧得迷迷糊糊的,隐约感觉到有群女人在自己身旁转悠,以为是回到自己府上了,他面对端上来的一碗汤药便开始孩子气的耍赖。
知府夫人附耳去听病人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结果自己闹了个大红脸,只听那人撒娇一样含糊不清地说着:“要……你喂……”
阮夫人面色含春的模样奴婢们没看见,黄履却眼尖地瞧见了,他干脆长臂一揽,将惊呼的人圈进怀里,滚烫的额头抵着对方,呼吸间的热气都热得惊人。阮夫人伸出纤纤素手去抵,却也抵不动,她脸上神情不变,耳朵和脖子却都泛红了。“咳,你们都先去忙吧,这位老爷我来喂药即可。”
虽不是很合礼数,她却也不想被奴仆抬头瞧见这狼狈失礼的样子。
下人都走了,黄履却乖巧下来,呆呆地揽着她不动了。阮夫人念着他的身份,细碗举着药端到他面前,他却抿紧了嘴,反而啄了她的嘴一口。又嘀嘀咕咕地:“药呢?”
阮夫人整个人吓出一身冷汗,这位钦差老爷好大的胆子,是要她嘴对嘴喂药么?
“官、官爷,小女子可是堂堂知府的夫人。”
不知道这位老爷是不是烧傻了,竟还笑起来,戏谑她道:“什么知府,你不是我侍郎的夫人么?”
现下形势不太妙,看这人眼睛半闭半睁的像是快昏过去了,若是不趁着他醒着把药喂下……阮夫人为难地瞧那老爷一眼,问他:“老爷可知我是谁?”
“你?你是我夫人修儿不是?”
他这么一说,阮夫人倒是放下心来,既是因病将自己错认成他人,那便是无甚大碍罢?又无人瞧着,她便咬牙狠心自己咕嘟咕嘟含了口腥苦的药汁,对着那干裂起皮的唇印下去,这下难搞的黄老爷才安分守己地就着美人的唇齿将药咽下,等着下一口。
汤药苦涩得阮夫人嘴里都麻了,姣好的面容揪成一团,闭眼又狠狠灌了一大口转去喂给那老爷。
大碗的药汁硬是两三下就被阮夫人解决掉了,她松一口气,刚要提着裙摆离开,却又被扯回床第间。
“老爷又要作甚?”她柳眉倒竖,看着有些气恼。
“夫人不觉得苦么?”黄履探身去捻了瓷碟里的蜜饯,先往她嘴里塞了几颗,剩下的才自己舔了,他圈着人不让她走:“我不爱吃药,不是夫人想出这法子说要与我同甘共苦?为什么这次却好像恼了?”
阮夫人一怔,这她倒是不晓得原来这老爷与他夫人如此伉俪情深,那方才她做了替身喂药,以后两人如何面对?
她看着老爷那明显带着深情的目光,心下一酸,软下声音哄他:“我、我去给老爷烧些茶水,老爷喝了药先睡一觉罢。”
药效起了作用,黄履虽然不愿意,手却越来越酸软,困意上涌,他一头栽进枕头里。阮夫人为他盖好被子,再整理下头饰和衣裳,端着那碗碟垂眼看了他好一会,长叹一声,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今日还有两次药,不知那老爷头脑是否清醒些,她只让下人把饭菜端上来便挥退了。看那chao红得不正常的脸,阮夫人心下暗忖怕是连饭都不一定吃得下。却没想到一小桌子的粥和小菜全被吃得干干净净……当然,都得是她亲手一口口喂下的。
原也可以让婢女代劳,可阮夫人不确定这老爷会不会也轻薄于她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再自己上。用过饭得过一会才能喝药,这段时间阮夫人便一直被黄履圈着,听着他规律有力的心脏跳动声,热烫的温度隔着衣衫都烧红了阮夫人的脸。
往日里风情万种的她在这人手里竟像个未出茅庐的小姑娘,被拿捏地死死的。
两人间虽没人说话,却自有一番暧昧的气氛。等时间差不多了,阮夫人赶忙把要喝的药喂了,捂着发烫的脸悄悄退了出去。
毕竟是体格健壮的成年男子,等第二日阮夫人带大夫来看时,便说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低烧,可能会有些犯迷糊,还要好好照料着,不能见风。
阮夫人连忙应下了,差人把大夫送走,又去抓了新药让后厨烧着,自己亲自拧着shi帕给他擦额头的汗。却被黄履一把抓住素腕,整个人跌到